李屹其与李含翎眼神均不同地?看着妧枝。
深吸了口气,李屹其勉强维持风度,然而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已经暗自攥了起来,“妧娘子?此话从何?说?起?”
“论理,我与四郎皆是?与你同时议亲的?人选,父亲和妧世叔以为我更适合你,这有什么不妥吗?为何?偏要是?四郎?莫非是?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不够满意?”
李含翎宛若呆住的?傻子,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
痴望着妧枝,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听她不急不缓地?回应,“可,原先?也未曾说?过,一定只能是?三公子,而非四公子吧?”
“这桩亲事,本应是?我与两位公子的?相互选择,相处过几日?,我觉得与四郎君更加情投意合。”
“只是?这般而已,三公子莫非要强求不成?娶妻嫁人,理当两情相悦才?是?最好的?,否则即使在一起,也不过是?做一对怨侣。”
妧枝说?这话时,不远处因她饮酒而顿住的?商榷安,像是?被意有所指,眸色逐渐幽幽而深沉起来。
气氛随着妧枝的?表态瞬时冷场和僵硬。
谁都没想到这位妧娘子竟有勇气当众不满濉安王和自己父亲的?决议。
“你……”
妧嵘已有想要发火的?迹象,然而为了颜面?却不得不强行按捺下来。
他强忍道:“你真是?不识抬举,为父帮你定下三公子,自然是?他有一定强处,文采上有造诣,前途可期。”
对比李含翎,李屹其学问上自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让他扶持,自然更愿意扶持有文墨的?,而不是?稍加纨绔的?李含翎。
然而妧枝像是?铁了心,“四郎今日?送了我一片花海,他对我很有心,我非看重?前途的?人,不期望未来丈夫有多高枝。”
“就算再大的?官,嫁了他也毫无意义。”
“……”
僵持良久。
濉安王挥退乐师,让人暂停,“好了,此番决议不过是?我与你父亲,今日?初步决定。”
“既然你有心四郎,可未免伤了他们兄弟之间和气,那就等日?后再议。”
濉安王妃打?着圆场,“是?啊,还是?先?用了这场炙羊席吧,一切等之后再说?。”
平氏起身,神情根本不敢与妧嵘对视,只能诚惶诚恐地?将长女?拽回原位坐下。
“你,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这般当面?逞强啊?”
一遇到事,平氏好像从来都是?息事宁人,不想惹麻烦的?模样。
妧枝淡淡道:“阿母也觉得我应当顺着阿父心意,他把我指婚给谁,我就要嫁给谁吗?”
“李家四郎君,哪里不好吗?我不追求他荣华富贵,前途似锦,亦不念想他一心一意。”
“只要他对我怀有一点善意,我便觉着这门亲事可以。”
经过这样一出变故,原本热闹的?炙羊席氛围立马有了变化。
即使乐师重?新?奏乐,宴席上的?人心思好像都不在吃肉上面?,而妧嵘和濉安王的?推杯换盏,也变成了各自饮酒。
待到天黑,宴席终于有要结束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