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系舟一手托住下巴,“周世子,你缠住我们,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她死的时候,和我说,她想吃桂花栗子糕。”
岑安脸色骤变,由青转白:“你再将十二年前的事,复述一遍。”
西边第三间,王絮在高几下蹲下,抽开木屉,一张布巾包裹着一柄银簪,她停了一瞬,手心一推,合上木屉。
“崔公子,连累你了。”
她早知徐载盈必定反程,于是叫崔莳也自水里出来,到窗棂边走上一程,再躲回床底。
她在徐载盈进来前,擦干了浴桶到床畔的水线。造出人已经跳窗逃跑的假象。
崔莳也湿了一身,水迹自床畔成线,弯弯绕绕,他站在一堆碎片处,俯下身捡起一束花枝。
“无碍,莳也反倒以为此般经历甚为惊险刺激,此生恐难再有二次这般奇遇。”
崔莳也身上的锦袍被水浸透,水珠顺着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王絮递出手心捏的布巾,“这是我用来擦头发的,崔公子,不若你先拿去,把头发擦干。”
“权宜之计,崔公子不必担心。”
崔莳也心戚戚地跳了一下,心中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他稍一转身,抬手花枝,遮去脸上羞惭:“我贴在地砖上时,听到了下面有水滴声,虽然微弱,可,若是实心的板,怎会有水声?”
“既是藏书之所,有地下书库亦属正常。”
“崔公子,先把头发擦干。”王絮见他不拒绝,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崔莳也慢慢伸手,接过布巾,一下一下地擦拭长发,睫毛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坠在地上。
他摇头,绕到屏风后:“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们先把这屏风上的谜题解出来。”
先前那个人,应该是名锦衣卫。给他指路的女子在敲门的时候,也是一种回禀的态度。
他不会多问王絮,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先是木堆,继而是湖泊,此机关与五行相生相关。”
崔莳也一手拭干长发,一手在屏风上按动,将两处按下去。
“水生木,水乃生命之源,于植物生长至关重要。金生水……”
两人目光一同凝在铜镜处。
先前崔莳也躲在屏风后,就注意到了这方古怪的镜子。
按理说,镜子不可直对床铺。
镜直对床铺,乃为不吉之兆,易引邪祟,使人惊惶,故有此禁忌。
崔莳也以手拨动屏风上的铜镜,擦拭发尾的指节慢了一下,“金可以凝聚水汽,在潮湿的环境下,金属表面会有水珠。”
铜镜转了一圈,向下陷去。
见王絮半天不回他,崔莳也倏地抬头。
她正看他,眸中有一两分笑意。
“你不会拭发?”
只知胡乱擦拭,全然无章法可循。
崔莳也缓慢地眨眼,不好意思地道:“嗯。”
他补上一句:“不太会。”
“我帮你。”
王絮手卷起他的长发向上掀,露出白细的脖颈,她捏过布巾,仔细地拭干了他脖颈处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