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惧任人宰割,身不由己。
屋外响起渐远及近的脚步声,愈加近了。
“死心吧,只能是我的人。”周煜摊手,很是笃定:“你跑出这个门,寺庙外也是我的人。”
“不然你发出声音,让他救你试试。”
刀口的疼痛干涸在血痂上,血液的流失带走体温,冷意浸润在心间,这冷由内而外、难以抵御。
王絮抬眼望向窗棂。
脚步声愈来愈近,颀长的影子透在窗纸上,长发垂在腰间,他轻按住腰间佩剑,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周煜。”
门外人出声。
寒意从指尖、脚趾开始蔓延,一点一点侵蚀着每一寸肌肤。
王絮目光钉在周煜脸上。
周煜嘶了一下,按了按眉心,很不耐烦:“你还追到这来了?”
他听出了门外人的声音。
王絮亦然。
林莺。
王絮从未想过,他会来的如此快。
“不杀你了。”周煜轻叹。
徐载盈在,他可不想留下把柄,量她也没听到什么信息,留着慢慢折磨也好。
周煜正要抬手拉门闩,王絮抓住他手腕,迎着他微讶的视线,反过来将他抵在门扉上。
周煜的头重重地磕到了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忍不住“呃”了一声。
王絮拽他的马尾,引得他痛呼,她凑近到他耳畔:“你以为,毒在供香里?”
周煜还未来得及挥开王絮,却突然一怔。
下一刻,咬牙切齿道:“水。”
供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她的目的始终是引诱他主动喝下毒药。
如此粗制劣造的阳谋,他却中招了。
“山里头的蛇,毒的很。”
王絮将头几近埋在他颈肩,低语时唇畔撒下的热气烫了周煜耳朵一下。
倒在窗棂外的影子里,两人像是一对交颈鸳鸯。
门外人“呵”地笑了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周煜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却在听到王絮下一句打消了怀疑。
王絮向后退了两步,与周煜拉开距离:“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次我替你遮掩过去,身份文牒,洛阳府宅,黄金百两。不要漏下一个。”
“不是不行。”周煜轻笑一下,扑朔的视线凝向门外。
骤然间,木门被撞破,霎那间,木屑纷飞,尘埃四起,余晖争先恐后涌进来。
徐载盈悄无声息地立在门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