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你这样的,道观不收。”
江颂是个实心眼的,被撵也不恼,慢吞吞的问道:“那道观会收什么样的弟子呢。”
石狮子推着他往外走,敷衍的说:“厉害的。”
“什么算是厉害的?”
“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改四季,换天地,这叫厉害。”
江颂顺着它的话审视了一番自己,最终发现他好像……只会种白菜。
心下略微有些羞赫,但他还是转头很认真的问:“会种地可以吗?”
石狮子:“……”真是不知道哪来的傻子。
它白眼一翻,颇为不耐地说道:“算了算了,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话,三个月后是玉山道观二十年一次的弟子大会,到时候会有入观名额,你不信邪的话自己来试试吧。”
江颂眼前一亮,颇为高兴地向石狮子道谢,本就极为好看的眉眼,在染上笑意后更是叫人脸红心跳,瞧得石狮子那挤在口边的冷嘲热讽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它飘开眼神,颇为不自在用脑袋把江颂轻轻顶开,这小妖怪也不恼,欢欢喜喜地在玉山道观周边森林里搭了个小木屋。
道尊画像被挂在正中间,一日三次参拜。
他白天学道,晚上给鸭鸭写信,饿了就去采蘑菇吃,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但半个月后,出现了点小状况。
他捡了一个人。
一个长得很好看,但快死了的人。
江颂不可能见死不救,于是他费劲把这人给拖了回去,身高腿长的,挤在他小木床上腿都耷拉出一大截。
没办法,江颂只能锯了桌子腿,拖到床尾给他搭脚。
哼哧哼哧地忙活了好一会儿,他才一点点撕开男人的衣服,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些伤口狰狞恐怖,刀刀见骨,几乎遍布了全身上下。
但仔细看又不是利器所伤,倒像是……从内而外的裂口。
江颂疑惑了一会会,也没有多想,小心翼翼地剪掉这人的衣服,因为有些伤口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一起了,就算再小心,扯下来的时候还是带了点血肉。
撕裂的疼痛让李缘眉心微不可见的簇了下,眼睫轻颤,撩开眼皮视线一点点清晰的时候,他就瞧见一个漂亮少年面不改色地拎起他的下身,凑近仔细清洗他大腿内侧的伤口。
动作自然到像是手中快拿不下的东西就是根粗了点的胡萝卜一样。
向来冷淡从容,平静如水的祭玉仙尊眸底皲裂开一丝羞恼,额角青筋绷得突突直跳,猛地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那里。
掀起的风带着一阵甜香,撩过他鼻尖,像是能钻过皮肉黏到他心脏上一样。
难闻。
李缘呼吸微屏,眉目轻蹙,缓了一秒才掀开眼皮看向江颂。
这小妖怪反应有些慢,对他这番举止也不生气,笑得眉眼弯弯,说话慢吞吞的。
“你好,我叫江颂。”
彼时夜色正浓,风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虫鸣微微,明亮的烛火亮在少年眸底,衬得那双眼睛干净又漂亮。
李缘却无动于衷,眸色重新寂冷下去,十分吝啬的“嗯”了一声。
好在江颂性子温吞,也不在乎他这点无礼。
更何况他如今受伤颇重,此刻脸色苍白,呼吸一阵深一阵浅,紊乱得很不规律,伤痕累累地倚靠在床榻上,像是一尊受难的玉像,清冷幽寂,破碎得有些可怜。
看得江颂轻轻叹气,重新绞干净手帕后扯了扯被李缘按住的被子。
“你受伤很严重,伤口需要处理干净,这样敷上灵药才会好得快一点。”
“不用。”
这患者不仅脾气不太好,似乎还有点讳疾忌医,声音很冷淡地说:“我待会就走。”
“那我现在给你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