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很勉强,之后稍稍思索了一下又伸手掐着一点点指尖和郁叙白说:“也就一丢丢老,没关系的,不要太有压力。”
郁叙白:“……”
他知道这小徒弟在试图岔开话题,他偏不如愿,伸手握住江颂指尖,当着他的面捂在自己口鼻处,暧昧的嗅闻着,眼帘半撩,眸色幽深。
“颂颂,我未曾成家,亦不曾倾心于人,始终持身清正,未曾沾染世俗情缘,我……”
“……很干净。”
江颂脑袋中一团乱麻,听懂了那话里面的意思,但还是在硬着头皮装傻,僵硬的哈哈笑了两声。
“我,我知道你很干净,浑身都香香的,对了,师尊你有在用熏香吗?怎么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呢?我也想像你一——”
“颂颂,我喜欢你。”
正努力岔开话题的江颂被郁叙白直接打断,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后,他局促到简直有点坐立不安。
而郁叙白则恰恰相反,压在心中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以往无法宣之于口的怪异饥饿感在此刻具象化。
他目色痴热,喉结滚动,胸腔中的心脏如同坏掉般剧烈跳动着,整个人紧张到指尖发麻,生怕从江颂眼中看到厌弃和疏离,越发急促且不安的重复道:“……别讨厌我。”
“颂颂,你不能讨厌我……看看我好不好,宝宝,看看我,陆衔辞能做的,我也可以,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郁叙白声音发颤,长眸湿红,在此刻像极了站在悬崖边上濒死的绝症患者,而江颂是唯一能救赎他的解药。
和当初在床榻之下哭喘着哀求他的陆衔辞一样脆弱可怜。
当时江颂是怎样做的呢?心软放纵他的靠近,可那人是不知餍足的,起先埋首在他腹部喘息吮吻,越发放肆浪荡,最后欺身而上,贴在他身后含着他耳尖颤栗喘叫到几乎快要窒息死去一样。
同样的错误江颂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是一个吃一堑长一智的聪明妖怪。
所以略微犹疑之后,他鼓足勇气小声婉拒道:“我只想做您的徒弟。”
尾音落下那一瞬间,郁叙白面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呼吸轻不可闻,呆滞片刻后颤着眼睫迅速垂下眼帘,以遮盖住眸中迸溅而出的狰狞妒忌。
明明他已经照着陆衔辞爬床的模样学了十成十,为什么还是不行?!
陆衔辞就有那么特殊吗?一条愚蠢且肮脏的贱狗,到底哪一点值得江颂念念不忘!
郁叙白喉腔中溢满血腥味,耳边一片嗡鸣,夹杂着无数尖叫和怒骂。
他突然意识到,陆衔辞死掉之后江颂会一辈子记得他,随着时间推移,思念堆积,过往的矛盾会被淡化,余下的记忆会把这个死掉的符号高高捧起,变成高悬的月亮。
谁能争得过死人呢?
思绪落到这里,郁叙白心脏像是被猛地掏空,巨大的恐慌骤然席卷而起。
他不能失去江颂。
绝对不能!
他瞳孔缩成一个怪异的细点剧烈惊颤着,先前被压下去的念头再次死灰复燃——
用噬魂术清洗掉江颂所有记忆,为他编造出全新的过往。
他会成为他的妻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永远乖巧而黏人。
这样的诱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吗?
郁叙白呼吸轻而又轻,指尖因为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兴奋到发麻,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真的不可以吗?”
江颂下意识想拒绝,但在才张嘴脑海中的系统就忽然炸开一瞬尖锐急促的爆鸣,系统几乎扯着嗓子的嚎:【答应他!!】
说完这三个字,它又迅速逃回主神空间,紧张到代码都在打结崩塌,死死盯着面前的数值。
【郁叙白:人格崩溃进度30%。】
【程序预警:经计算,该角色试图清洗宿主记忆,请做好准备。】
系统看着这句话,神色凝重。
郁叙白实力极为恐怖,先前就因为给江颂兑换止疼药,导致它差点被直接捉住。
要知道它甚至和这人不在同一个空间维度,可他竟然还是能够触碰到它的本源代码,说明这人强悍到足以突破空间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