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凶。”◎
一列车队平稳地驶停在燕国公府门前,站在石狮子前的一行人立马笑着迎接,两方甫一见面,一时便说开笑开了。
燕冬在后头和崔玉说话,等了会儿,见长辈们没个停下的趋势,便催促说:“外面这么冷,进去说呀!”
“对对对,倒是咱们说得忘乎所以然了!兄长嫂嫂,快里面请。”崔拂来笑着请一行人入内,燕家兄弟跟在后头。
长辈们走在前面,各自问询近况,此前信中所说到底是寥寥几句,不够详尽,此时见了面便是一时半刻都说不完的话。晚辈们吊在后头,崔珏是个冰块儿,两位表妹都文秀内敛也不大说话,就崔玉、燕姰和燕冬凑在一块儿,一路叽叽喳喳地没个停。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去了花厅,各自入座,下人奉茶。
燕冬陪他们坐了会儿,屁股上就长钉了,撺掇着兄弟姐妹们出去踩踩雪。
“快要用晚膳了,你们别走太远,就在府里玩儿吧。”崔拂来说。
众人应下,前后出了花厅。
“方才我就想说了,这府里也太红了吧!瞧瞧这彩灯红绸喜联……”崔玉环顾四周,感慨不已。
“爹爹张罗的,他说这样喜庆。”燕冬挽着燕姰的胳膊,笑着说,“好在陛下劝他了,否则一步一饰,从外头看可不得成个大红宅子了?夜里瞧着多瘆人啊。”
众人纷纷笑起来,崔玉说:“姑父嘴上嘟囔陛下拐走自家小宝贝,心里还是高兴的。”
说陛下陛下就到,前头的月洞门后裘摆一晃,燕冬眼尖,立马松开左右的燕姰和崔玉,一步两蹦地将来人抱住。
“哥哥!”
燕颂伸手揉了揉燕冬的后颈,隔着层毛绒绒的围脖,没碰着肉。其余几人纷纷行礼,他抬眼看向前方,温声说:“家里边儿,不必多礼。”
众人直起腰身,燕颂先看一眼崔珏,仔细端详一番,才说:“呈锋这两年帮着郡王府操持府中事物,倒是操练得愈发稳重了,比你兄长靠谱。”
崔珏还未说话,崔玉先不满了,说:“四表哥要夸他就夸他,怎地还贬损我一句?”
纵然燕颂不再是燕家世子,与崔家仍是表亲,崔玉这般唤他没错,只是不能唤大表哥了,按照皇子排序该是四表哥。
“顺嘴的事。”燕颂说。
众人笑起来,燕冬笑得最猖狂,被崔玉伸手呼噜一把脑袋,他像个雪人似的在原地晃了晃,反手抱住燕颂的胳膊,说:“舅舅舅母在花厅呢,咱们去吧?”
“哟,”崔玉揶揄,“方才是谁坐不住拉我们出来瞎溜达的?这会儿怎么又急匆匆地要回去呢?”
“你管我!我乐意!”燕冬将带领他们溜达的任务交给了燕姰,陪同燕颂回花厅了。进入院子,他把燕颂推开,让他自个儿先去,转身钻进厨房瞧瞧熬的牛乳好了没有。
先前腊八的时候准备了好红枣和核桃,剩下的叫燕冬拿来炖汤熬牛乳了,冬日喝着暖身子。
燕冬端着托盘进入花厅,燕颂正坐在主位和崔家夫妇说话,抬眼瞧见燕冬,当即起身迎上去接过托盘,说:“你忙个什么?”
燕冬觉得被小瞧了,屁颠颠儿地跟着燕颂走到桌前,一面拿小碗倒牛乳,一面说:“那我没事儿做嘛,好心伺候你们喝碗热的,还被嫌弃。”
“谁嫌弃你了?”燕颂说。
燕冬仰头对准燕颂,说:“你你你你你就是你!”
燕颂失笑,抬眼示意下人将小碗端给厅上的人,微微低头对燕冬说:“没嫌你,雪地路滑,怕你摔着。”
“哎呀摔不了,我特意绕廊下走呢,没走雪地。”燕冬说。
燕颂说:“我们冬冬怪聪明的。”
“可不可以用高明的方式夸我呢?”燕冬为难地说,“这样显得我不是很聪明,只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或是被我迷住了眼睛神智,没道理地夸我而已。”
燕颂忍俊不禁,抬手捏了把燕冬的脸,一时移不开眼,那毛绒绒的风帽兜住了燕冬的大半张脸,脸颊肉嘟嘟的,捏着特舒服。
“你在看什么啊?”燕冬察觉到燕颂的目光,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