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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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苗云楼正趴在床下,用能勾到的所有物品挡住身体,竖着耳朵听女人的脚步声。
他本想像林海雪原中一样故技重施,跑到衣柜里,把最里层的隔板卸下来挡在身前,做出已经离开屋子的假象。
然而女人回来的太快、太突然,他这幅脆弱纤细的身子还无法和她正面抗衡,来不及躲进柜子里,更不能弄出声响。
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在她开门的一刹那,悄无声息的躲在床下,通过女人的脚步声判断她的位置。
从杂物缝隙中,看到女人脚踝上都长出那血涔涔一片的诡脸,苗云楼暗暗皱了皱眉,心下颇为崩溃。
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张脸?
怪不得连他都差点被这女人温和慈爱的面孔糊弄过去,原来她那贪婪残忍的面目都藏在身体里面,直到猎物上钩,才会猛然暴露出来。
苗云楼静静的躲在床下,听到女人的脚步声缓缓回荡在房间内。
如同猫捉老鼠一样,饶有兴趣的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猎物心上,敲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坑洞。
“哒,哒,哒。”
突然,脚步声在床下停住了。
苗云楼顿时屏住呼吸,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下的缝隙,紧紧贴着墙壁,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他被发现了?
女人脚步久久的停在床铺前,就在苗云楼精神绷紧到极致的时候,无声摆出了窜出的姿势时,她脚下一动,突然有了动作。
“砰!”
不是床铺,女人猛的推开了床边衣柜的门。
苗云楼藏在床铺下,衣柜里除了斑驳的血迹,自然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衣柜的木门被狠狠一甩,发出吱吱呀呀的哀鸣,女人眯起眼睛,盯着里面空荡荡的浓稠黑暗,也不生气,微微勾起唇角。
“不愧是年轻的孩子,藏的很隐秘啊,”她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凄厉死寂的屋内,“只是不知道,屋子里这么一点地方,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苗云楼闻声,唇角微微向上讽刺的扯了扯,仍是一声不吭,心头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放松,甚至隐隐向下坠。
女人说的倒是没错,屋内空间狭小逼仄,能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么几个,就算用排除法也能找出来。
他清瘦的身子躲在床下,侧耳听到女人又走到洗手池前,猛的打开了池底的柜子,不由得眯起眼睛,隐隐抿了抿唇。
这可不妙啊。
苗云楼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见还有几个堆叠在床下的染血衣物,便悄无声息的把它们勾过来抵在身前,自己则紧紧靠着冰冷的墙壁。
至少这样女人在检查床底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墙壁冰冷干燥、黑暗逼仄,苗云楼在墙角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皱了皱眉,稍微把头移开一些,试图找到一个最隐蔽的姿势。
然而当他的头微微移开墙壁时,却猛然在上面看到一行杂乱无章的血色小字。
【规则十二: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欺骗和肮脏,有生命的地方就有争斗和霍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最接近死亡的地方,才是一切的终点和永恒】
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苗云楼在心中默默念着,皱了皱眉,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触碰上去,摸到了那些斑斑驳驳的刻痕。
这些字样不同于先前的小字,先前的字体虽说写的急促杂乱,但笔体有形、颇为清秀,能够些许窥探出写字之人的秉性。
然而,床下这几行小字却写的奇顿无比、有体无形,仿佛是不识字的人仿照书本,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呆滞木讷,却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