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死。
玄女闭了闭眼,狭长的眸子瞬间张开,三对手臂缓缓伸展,遮天蔽日的笼罩在溶洞上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苗云楼。
她缓缓启唇,声音如万里冰封,透露出彻骨寒凉。
“凡人,你以下犯上害死神明,杀孽深重罪不可恕。”
“你如此不知悔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以九天玄女的名义,命令所有赴宴的神仙,即刻将你绞杀,不留情面!”
“嗡——”
顿时,所有溶洞上方的神仙腾空而起,溶洞中一时间金光四射,祥云飞起,像是义正辞严的金笼,遮天蔽日的笼罩着苗云楼。
那威严庄重的呼唤声再次响起。
有了玄女的喝令,这次不再是零零散散的恼羞成怒,反而像是无数九天神佛异口同声,齐齐的吟诵。
“凡人——犯错,不知——悔改,杀孽——深重,罪不——可恕,立刻——绞杀!”
溶洞顶部祥云飞腾,金光闪闪。
溶洞底部阴暗浓稠,黑河翻滚。
苗云楼身边还站着两个白面红唇的纸人,他满身血涔涔的渍水,仰起苍白的面颊,看向满天神灵。
他神色冷淡,漆黑的眸子如同一点寒星。
玄女看到神仙被杀,终于害怕胆怯了,对他也终于重视起来了,她想联合这些赴宴的神仙,共同对他出手。
毕竟这么多神仙,他一个一个下阴魂阵,就算纸人血涔涔的嘴皮子不会干,他也会迅速被削成人棍。
不失为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好法子。
然而,高高在上的玄女,久久的远离人间,终究想不到二人转能有多么丰富玄妙。
想要驱散这漫天的神仙,可不只有阴魂阵一个曲目。
苗云楼望着幽暗溶洞内的漫天神灵,眸子中的点点寒光忽明忽暗,突然缓缓露出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
“两位——尊敬的纸人艺术家。”
他丝毫不顾唇角越涌越多的血液,摸了摸身边纸人的头,眉眼弯弯,愉悦的笑道:
“既然台下的观众如临大敌的来了这么多,这么看得起咱们,咱们也不能辜负人家的期待啊。”
“咯咯咯咯,当然,”两个纸人掩唇笑成一团,血涔涔的红唇开开合合,配合道,“那俺们表演那一段曲目呢?”
苗云楼幽深的眸子透过众多神仙,直直的看向玄女,缓缓笑道:“哦,听我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就来一出极为经典的东北跳大神中,送神选段吧。”
“遵命!”
两个纸人齐齐应声,听到要唱的是这样经典的曲目,立刻笑得开怀。
纸人惨白纸面上血涔涔的红唇开开合合,放开身段,踮起小碎步兴奋的在溶洞中走台,又舞又做,极为卖力唱了起来:
“大事了小事完,一把撒开马嚼环,人魂归在人身上,马魂归在马身边。人得真魂吃饱饭,马得真魂能撒欢。”
”临走送你三通鼓,送你古洞去修仙,送你一岭右一岭,送你一山右一山。送你古洞炼仙丹,炼的红的是红,蓝的是蓝。”
“红的能治男子汉,蓝的能治女婵娟,解开锁卸去绳,马后捎走拘魂瓶,点上肩头两盏灯,咳嗽呕吐全肃清。”
“别叫弟马受折腾,你不走我就扇,扇去你五百年道行,你可千万别怨咱!”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向溶洞顶部漫天的神灵席卷而去!
就像是二人转唱罢,冥冥之中,有一柄无形的庞大扇子,扇出了强送神仙的送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