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爱的凤命,怕是抵不过陛下一句‘不娶’。”◎
寅时四刻,天光明。
两仪殿内,沉水香氤氲,青烟自博山炉中蜿蜒升起,缠绕在蟠龙金柱间。
香雾朦胧中,玄黑龙榻上金线绣的怒龙似在云海中翻腾,利爪撕扯着锦缎,满殿暗香。
一线晨光穿透雕花棂窗,恰落在榻前。
浮尘在光柱中起舞,映出半垂的绛色帷帐——金线云纹在暗处流转,帐角悬着的玉铃无风自动,晃晃荡荡。
榻上光影交错。
纪佑的玄色龙袍半掩于织金锦被之下,他俯身撑在解问雪上方,如同一片浓云笼罩着皑皑雪原。
君王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榻沿那只苍白的手腕,将之牢牢按在龙纹锦褥之上。
解问雪身上那雪白的中衣早已散乱不堪,衣襟大敞处露出嶙峋的锁骨与单薄的胸膛。
“……”
他浑身脱力地陷在锦被间,乌发凌乱铺陈,像是被暴风雪摧折的梅枝。
细密的汗珠顺着颈线滑落,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眼睫轻颤,可解问雪此刻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纪佑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素来冷傲的面容此刻染着薄红,薄唇微肿,整个人透着暗香的气息。
就像雪地里被揉碎的寒梅,清冽中带着令人心颤的艳色。
眸色沉沉,纪佑的指尖抚过他汗湿的鬓角,声音低沉:
“朕……很思念先生。”
分不清多少年岁的思念。
实在是不知道君王这是何意,被折腾了一晚,解问雪根本无力回应,只在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陛下……”
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让纪佑眸色又暗了几分。
那只被君王握住的手,修长如玉,指节处泛着粉,此刻正不受控地轻颤——
这是执笔定乾坤的手,是夜半批红到三更的手,是曾为少年帝王系过衣带的手。
此刻却被纪佑十指相扣,按在龙纹锦褥上。
纪佑俯身时,呼吸轻轻扫过解问雪汗湿的颈侧。
很香。
君王的目光幽深如墨,一寸寸逡巡过解问雪——从凌乱散开的雪白中衣,到泛着薄红的精致锁骨,最后定格在那截修长颈项上未消的咬痕。
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解问雪颈窝,深深吸气,仿佛要将这清冽药香混着暗香的气息都刻进骨血里。
“陛下,别闻,都是汗——”
属于解问雪沙哑的抗议被炙热的唇舌堵回。
又是一个缠绵的吻。
他们实在是太久没有亲近了,对于解问雪来说,他们冷战僵持了太多次,对于纪佑来说,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纪佑的犬齿危险地磨蹭着那处咬痕,像猛兽巡视自己的领地,又像饿狼确认到嘴的猎物。
哪还有半分帝王威仪?
分明是头护食的凶兽,眼里翻涌着赤裸裸的占有欲。
“先生好香。”
低哑的嗓音震得解问雪耳膜发麻。
纪佑的掌心牢牢扣住他腰侧,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仿佛稍一松手,这捧雪就会消融在晨光里。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