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训你。”
“是怕你杀孽反噬,伤了自己。”
眼见根本说不通,薛妄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眉眼间那股艳色仿佛淬了冰,血眸中翻涌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
他唇角勾起一抹锋利的弧度,眼尾那抹天生的红晕此刻艳得像是要滴血。
“仙君说得对。”
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我就是这般睚眦必报的性子。”
“仙君,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他忽然抬头,血瞳死死盯着沈御,
“就是因为每一个伤我的人,都被我剥皮抽筋、仇怨有还。”
“仙君,我已经习惯了,杀人就是我的活法,若有不从者,若有暴起者,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
“仙君不厌其烦的同我讲大道理,难道没有想过,根本就讲不通吗?”
沈御静静地凝视着薛妄,眸色如深潭般沉静。
“这样活着,你真的痛快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重锤。
屋内一时寂静得可怕。
薛妄眼中的血色微微晃动,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什么。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答不上来。
那些复仇后的快意,那些杀戮时的酣畅,当真能填补心底那个永远流血的黑洞吗?
沈御没有等他回答,只是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掌心贴在他后心,就像是安抚兽类一样,慢慢的抚摸着他凸起的脊背。
太瘦了,脊椎骨就像一颗一颗嶙峋的念珠。
“薛妄,”
沈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仙君缓缓道:
“我并非说你杀了他们不对,这世间如同丛林一般,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修真一途,夺造化,逆生死,步步荆棘,处处杀机。你为炉鼎,更当慎之。”
“可是,杀业过重,虽得一时之利,到底是损道心。血煞缠魂,怨气蚀骨,现在不显,久必成患,轻则心魔频生,重则天罚加身。”
“杀伐非过,滥杀为祸;除恶务尽,亦需存仁。”
“仙君的大道理可真多。”
薛妄挑眉,眼里有几分嘲讽和戏谑,
“不过很可惜,我现在不想听仙君这样绕弯子,仙君有话不妨直说。”
沈御顿了顿,松开薛妄,转身目光看向窗外。
“这两日,你的手下一直跟着我们。”
“西海的气息混乱,幽都之妖兵,是否已然围住了万兽阁。”
“薛妄,你要做什么?”
“你要让整个西海血流满地吗?”
“你要那么多无辜之人,成为你复仇万兽阁的牺牲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