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得寸进尺。”沈御冷冷甩开他的手,“你死在这,只会惹我麻烦。”
薛妄忽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咳出一口鲜血。
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唇边的血迹,红眸中又恢复了那种轻佻妩媚的神采:
“仙君,心疼心疼我?”
沈御直接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床榻,声音比剑锋还冷:
“痴心妄想。”
同样的招数,他不会再中第二次。
闻言,薛妄撑起身子,血衣半敞,眯起那双勾魂摄魄的血眸。
“仙君当真,好生无情,”
他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几分疼痛中的沙哑。
“不要得寸进尺。”
沈御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冷得像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无人能打动。
“你之恩,我刚才就已经还完了。”
薛妄忽然低笑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拢好衣襟,抬眸,红瞳中闪过挑衅的光芒,
“别的不说,炉鼎之身,自有妙处,必然叫仙君满意,可惜仙君不喜肉身之好,还没来得及试,仙君便恼怒了。”
闻言,沈御周身寒气暴涨。
殿内的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
“不知廉耻。”
沈御终于转过身来,骂了一句,眼中冷意凛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薛妄猛地站起身,却又因伤势踉跄了一下,一步步走近,赤足踏在地上。
他在距沈御三步之遥处停下。
轻轻的叹气。
“仙君,你若不能爱我,我便只能叫你恨我了。”
“得不到你的爱,我要你的恨,亦可。”
“莫名其妙。”
沈御冷脸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时至今日,沈御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更何况,他失踪一两日倒也无妨,可这足足半个月过去,云庭山也不知如何了。
薛妄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沈御不再看他,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殿门重重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给这场荒唐判了死刑。
薛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衣袍半敞,半点都不体面。
方才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可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此刻却空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