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接受你的全部。”
付薄辛的指尖猛地攥紧路行的衬衫,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他的呼吸乱了节奏,蓝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是终于浮出海面的冰川,被月光照得通透。
“嗯。”
前面,吴叔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望向前方宽阔的马路。
夜间的路格外安静,只有悍马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回荡。
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心想这段路况不错,应该能平安抵达——
突然,刺目的远光灯撕裂了黑暗!
吴叔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前方急转弯处,一辆重型货车如同脱缰的钢铁猛兽,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冲来。
货车庞大的身躯已经完全失控,在路面上划出诡异的"S"形轨迹,车头大灯将整段路照得如同白昼。
货车歪斜的车身几乎占满了整个车道,刺眼的灯光将吴叔瞬间惨白的脸色照得清清楚楚。
货车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碾碎。
“——!”
吴叔的瞳孔骤然紧缩,耳边响起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太阳穴突突直跳。
应对突发情况的本能,他的右脚已经飞快地狠狠踩下刹车,左手猛打方向盘,
悍马的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车身剧烈抖动,后排的两人被惯性狠狠甩向一侧。
电光火石间,路行的手臂如铁钳般箍住付薄辛的腰,另一只手死死撑住前排座椅。
付薄辛的额头重重撞在车门上,一阵眩晕,转头,蓝眼睛里映出越来越近的货车灯光。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悍马车身猛地一歪。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路行用整个身体将付薄辛牢牢护在身下。
货车最终撞上路旁护栏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金属撕裂的声音持续了足足三秒,飞溅的零件如子弹般击打在悍马车上,发出令人胆寒的“砰砰”声。
刺眼的车灯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而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货车终于扭转方向盘,两辆车堪堪擦身而过。
货车擦着左侧后视镜呼啸而过,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让人牙酸。后视镜碎片如子弹般飞溅,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蛛网般的裂痕。
悍马在滑行十几米后终于停下,四个轮胎冒着青烟,车厢里弥漫着安全气囊的味道。
车厢内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
路行用整个后背硬生生扛下了悍马甩尾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他的脊椎重重撞在车门把手上,却仍用双臂铸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囚笼,将付薄辛死死护在胸膛与座椅之间。
只见路行的手臂肌肉绷紧到极致,青紫色的血管在麦色皮肤下狰狞凸起,像盘踞的虬龙。
Alpha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到顶点,连西装布料都被绷紧的肌肉撑出细微的裂响。
尘埃落定后,路行仍保持着那个保护的姿势。
鲜血从他额角汩汩流下,在英挺的鼻梁上划出几道刺目的红痕,最终滴落在付薄辛苍白的脸颊上。
付薄辛那双惯常冷静的蓝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瞳孔紧缩。修长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捧不住路行的脸,指尖沾满温热的鲜血,却仍固执地摸索着每一寸皮肤——眉骨、颧骨、下颌,生怕遗漏任何一道伤口。
“路行、路行。。。”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每个音节都带着恐惧和极端的愤怒,
“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当他的手指碰到路行后脑勺黏腻的血迹时,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
路行却在这时突然勾起染血的嘴角,用额头抵住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彼此能听见:
“没事。。。先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