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诏狱最近新添了套水刑架。”◎
天光初破晓色,江淮舟一勒缰绳,踏雪乌骓在馆驿门前扬起前蹄。
马蹄铁踏碎青石板上的晨露,溅起细碎的水光。
他翻身下马时,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内里暗绣的锦袍。
“世子爷。”
“世子爷。”
两道身影自廊柱后转出,衣袍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显然已等候多时。
万山戚单膝触地时,腰间横刀与青石相撞,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他沉默如铁,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格外的亮。
万海吟白衣翩然,背上的双剑却泛着冷光:“世子爷,昨夜来了三波人。”
声音轻得只有近前可闻,“都在打听世子行踪。”
江淮舟随手将马鞭抛给迎上来的万海吟,闻言轻笑:
“这群东西倒是心急。”
他抬手示意二人近前,晨光穿过廊檐,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进去说。”
三人转入侧门,厚重的朱漆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馆驿内,二十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分列两侧,见世子入内立即单膝跪地,铁甲相撞之声整齐划一。
万海吟上前半步,白衣在烛光下泛着冷辉:
“摄政王今晨又遣人来问,邀世子明日未时在温酒楼一叙。”
江淮舟解下大氅随手一抛,立即有侍从稳稳接住。
他唇角微扬:
“看来陆哥是急着找我。”
入屋,踱步至窗前,指尖轻叩窗棂,“回话,就说必携薄礼赴约。”
“还有一事。”
万海吟从袖中取出一方锦盒,
“过段时便是小皇帝生辰,王妃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掀开盒盖时,一尊通体莹白的玉观音在红绸映衬下流转着温润光华,
“南海菩提玉。”
“好东西,有劳母妃关心。”江淮舟笑了笑。
正午骄阳,
圣旨到了。
午时的日头正毒,馆驿院中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圣旨到——”
尖细的嗓音刺破闷的空气。
十二名锦衣太监鱼贯而入,为首的老太监手捧明黄绢帛,额间还沁着汗珠。
“臣,江淮舟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