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将军都未能免俗,这大周能有几个?真不愧是她赵玉婉的女儿。
“无碍无碍。”赵玉婉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开出花来,她眼珠一转,正欲寻个由头抽身,让让两人单独相处,“那我···”
“大哥!”褚嫣儿一声清脆又带着明显怒气的呼喊从紫竹苑方向传来。
褚嫣儿提着裙摆,如同一阵旋风般疾冲过来。她老远就瞧见自家大哥身边又黏上了个不知哪家的小姐,那故作娇羞、眼波乱飞的模样,看得她胃里直泛恶心。
褚嫣儿毫不客气地冲到近前,强硬地插进褚墨与沈燕之间,硬生生将两人隔开。她双手叉腰,小巧的下巴高高扬起,声音带着尖锐的敌意:“这位姑娘倒是眼生得很,不知是哪家高门的千金?今日来我褚府,不知是真心来吊唁呢,还是另有所图?”
这直白又辛辣的质问,像一盆冷水,瞬间把赵玉婉正欲说出口的客套话浇了个透心凉,噎得她脸色一阵青白。
沈燕脸上那精心维持的的笑容,在褚嫣儿话音落下的瞬间,肉眼可见地僵滞。她唇角那抹刻意勾起的弧度,非但没弯下去,反而凝固成一个极其古怪且带着一丝阴冷意味的假笑,眼底更是飞快掠过一抹被打断好事的狠戾与厌烦。
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竟敢如此放肆,坏她好事!
沈燕心中怒火升腾,正欲开口。
“吱呀。”
就在这时,正厅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内拉开了。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几人几乎是同时循声望去。
当看清那道缓步走出的素雅身影时,沈家母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中齐齐涌上难以掩饰的震惊。
竟是当朝宰辅李献闻!
他怎么会在这里?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这位新晋的玉面宰相从不轻易赴朝臣私宴,更别说亲临这等丧仪场合了。
赵玉婉的瞳孔猛地一缩,方才被褚嫣儿打断的恼怒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算计取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真是天赐良机。
原本盘算着让燕儿攀上褚墨这棵大树已是极好,可眼前这位可是权倾朝野的新任宰相啊。不仅权势滔天,这通身的气度风华,这举世无双的容貌,这才是真正站在大周权力巅峰的人物。又是多少深闺贵女连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乘龙快婿。
“哎哟哟!”
赵玉婉那刻意拔高的、带着十二分谄媚的惊呼声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早就听闻宰相日理万机,平时抽不开身。没想到今日竟能一睹尊容,真是荣幸。”
褚墨听着这过于露骨、毫无新意的奉承,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这样的阿谀之词他听得太多,早已麻木。只是心中那点疑惑更深:沈初初那般清冷坚韧、如孤松傲雪的女子,怎会与眼前这对母女同出一府?
李献闻面上波澜不惊,甚至顺应着赵玉婉的话,唇角极自然地向上弯起一个温雅得体的弧度,声音清润如玉:““沈夫人言重了。今日能在此处见到夫人,亦是李某之幸。”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赵玉婉,那笑意更深了些,却如冬日积雪反射的冷光,不带丝毫暖意,“说起来,在北疆与突厥定约之时,李某亦有幸与贵府沈渊将军共事。沈将军忠勇刚毅,实乃国之栋梁,李某钦佩不已。”
自家夫君被当朝宰相如此盛赞,赵玉婉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他们沈府可也是立过功的!于是不由地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而此刻的沈燕,早已在李献闻踏出厅门、目光触及他容颜的刹那,便彻底沦陷。
她的呼吸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心跳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时间在她眼中仿佛凝滞,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褪色,只剩下那道素雅清绝的身影,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牢牢抓住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从未见过如此完美到令人窒息的男人!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俊美、清冷气度与无上权势的蛊惑,让她瞬间目眩神迷,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只能痴痴地望着,目光如同被磁石吸附,再也无法挪开分毫。
就在沈燕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近乎窒息的惊艳与心动中无法自拔时,一句话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只是,不知沈家千金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