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贪污案本是南王与侯家勾结,共同陷害右相的一场阴谋。现主犯南王已伏诛,从犯侯家还需发落。”
他令道:“传罪臣侯严武上殿!”
“传——罪臣侯严武进殿——”
声音一层一层往外扩开。
门外,侯严武穿着一身素衣,被两名御前卫带了上来。
他跪在殿中央,脑袋重重磕地,“罪臣侯严武!叩见陛下!”
纪宁侧眸,不免有些忧心。
上次他问萧元君会如何处置侯家,对方并没有明说,不知今日会是个什么结果?
萧元君负手而立,字字铿锵,“侯严武,你所犯何罪,一一说来!”
侯严武直起身,一五一十道:“罪臣听了南王挑拨,多次诬陷右相,还差点中计,让陛下身陷险境,所有的罪孽都是臣一人所为,恳请陛下放过无辜家人!”
“侯大将军。”
萧元君一脸的痛心疾首,“你是父皇身边的近臣,这些年来朕敬重你,信任你!你却和南王私下勾结,做出此等让朕寒心的事!”
侯严武磕下一记响头,神情悲怆,“臣知罪——臣知道自己愧对陛下和先帝信任,今日,臣愿意革去官职!归还兵权给陛下!”
此话一出,刚刚还寂静的人群又多出些许躁动。
兵权收归中央,对皇家而言自是好事,但如今南王覆灭,侯家再交出兵权,就意味着他们这一脉再无翻身的可能。
尽管同侯家一派的幕僚有诸多不满,可前不久圣上才发了火,他们的人头都还扣在圣上手里,因而各个都只是干着急,无一人敢吱声反对。
高台上,萧元君反应平平,像是早就知道这一结果。他晾了侯严武片刻,忽地放缓声色,
“你对父皇有救命之恩,此次又及时悔过,助朕脱困。朕可以饶你不死,也依你说的,即日起收回兵权,将你革职!”
“谢陛下开恩——”侯严武当即掏出怀里备好的兵符,双手奉上。
兵符被呈送给萧元君,这出戏到此,算是收了尾。
侯家交权保命,萧元君顺水推舟。
纪宁如今才知道,何谓“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他看向台上手持兵符的萧元君,欣慰释笑。
今日的早朝一波三折,下朝时,许多官员因跪得双腿发软,踉跄了好半天才走出大殿。
纪宁在朝堂上如约向萧元君告了一段长假,待下朝后,便在海福的护送下直奔出宫。
殿门外,张尚书和李尚书围在赵禄生两侧,你一言我一语。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南王没了,侯家失势,以后恐怕要右相一家独大了。”
……
任凭他们说什么,赵禄生都置之不理。
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张尚书急道:“左相!你快想想办法。”
赵禄生斜乜了他一眼,“一家独大又如何?能者居其位,理所应当。”
张尚书瞠目,“左相你今日怎么这样糊涂?”
“糊涂?”赵禄生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我比从前清醒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