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处,萧恒揭开伤口上方的布料,看着血肉模糊的一片,他目露凶光,“纪!宁!!”
赶来的李吉扶起他,让他先躲去后方,他反而抢过李吉的剑,冲了上去。
那头,纪宁以一敌六,刚手刃了一人,回头撞上萧恒的剑。
他侧身一躲,剑锋擦着他的手臂过去,翻了个身又平平朝他挥来。
萧恒的剑术曾得先帝亲授,并不在萧元君之下。
尽管他所用招式纪宁都熟悉,可既要应付他,又要应付不断扑上来的护卫,纪宁也有些应接不暇。
三个回合后,纪宁略感力竭,他匆忙回头寻找侯远庭,喊道:
“侯远庭!你的人呢?”
那头侯远庭击退三人,听懂他的示意后,立时掏出腰间的信号弹。
红色烟雾拉出一声长鸣,于空中爆开,这是专属侯家军的信号。
院中人纷纷抬头,萧恒正不明所以,忽见院落四堵高墙后跃出五十余人。
来人皆穿着王府的盔甲,却在落地瞬间,齐齐举剑杀向府中护卫,用的皆是侯家军的招式。
萧恒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颇有些意外地看向侯远庭,“本王倒是低估了你,你何时安插的人手?”
侯远庭拽掉腰间的白玉佩丢过去,“多谢你的玉佩。”
萧恒后齿紧咬,“早知是养虎为患,我就该第一个杀了你。”
他转而看向纪宁,“不过像他这样善变的人,你也敢用?”
纪宁驳道:“你利用侯家,但你从未了解过侯家。侯家忠君爱国,无一人是会卖国苟活的懦夫!”
余音震耳,侯远庭恍惚出神。他看着纪宁的背影,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眼底。
他想起那夜,自己向萧元君坦白一切时,本以为按照帝王的性格,自己和家族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可纪宁却在帝王面前表态,说侯家皆是“宁做断头鬼,不做卖国贼”的忠义之士。
说来奇怪,明明是敌人,可紧要关头只有纪宁这一个敌人愿意再信他们,就像……前世一样。
若不是纪宁表态,帝王不会愿意给他机会,让他假意投敌,充当内应,为家族挽回一线生机。
再多的前仇旧恨,起码在这一刻都该烟消云散。
侯远庭举剑,缓缓走到纪宁身侧,与他并肩。
侯家军训练有素,最大程度压制住了局势。但五十人对源源不断的几千人,终究难有胜算。
萧恒也料到了这点,他不慌不忙起来,“我府外有援兵六千,精兵四千,驻军八千,就凭你们几十个人也想赢?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亦是殊死一搏。
侯远庭道:“再拖一刻钟,信号发出后,城外的侯家军会马上赶过来。”
纪宁点头,持剑而上。
喊杀声不绝于耳,愈演愈烈时分,一匹快马冲入院中。
“报——!”士兵摔下马,大喊道:
“王爷!城外!城外来了一大批军队!我们的城门被攻破了!”
话落,一支羽箭带着杀意,贯穿报信者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