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扶起纪宁,转身倒了杯水送过来。
纪宁喝完了水,他看了看人,还是那句话:“陛下何事忧心?”
这次萧元君没有遮掩,“醉颜昨晚跟我说了些消息,我想和你一起商量。”
阿醉带回来的消息?
纪宁心下有了几分准备,“你说。”
“他说南地有一半的百姓,都被南王秘密押送到了海岛上……”
萧元君一五一十将昨夜阿醉说的话转告给纪宁。
一盏茶后,纪宁沉了脸,“他这是要拿百姓做筹码。”
萧元君同他的推测无异,“我记得你前世带回来的卷宗写着,与南王关系密切的只有十三岛。”
“是。”
正因如此纪宁才忧愁,南王如今拉拢了那么多盟友,囤积兵力,其目的恐怕不在阻挠他办案。
他低垂的双目骤然睁大,盯住萧元君,“他要对你动手了。”
萧元君显然也想到了,“我之前就在想,以南王的性格不会束手就擒,他会对我动手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比预料中来得早了些。”
纪宁不解,“南王背后不是有人指点吗?为何还要选择这样冒险的计划?”
一旦失败,岂不直接坐实谋反的死罪?
总归是曾经的亲人,萧元君对南王还算了解,他道:
“换做常人,若听人预言自己此局必输,大多会想方设法扭转局势,保住性命。但南王叔他最不服输,尤其最不服我。所以倘若有人告诉他必输,以他的性子会选择鱼死网破,奋力一搏。”
鱼死网破,奋力一搏。
既如此,南王必定不会留给他们太多反应的时间。
事出从急,纪宁道:“南地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南王如今拉拢的盟友不止十三岛,单靠他们带出京的这些人手,不足以和他硬碰硬。
“陛下。”纪宁肃色道:“南王应当已经在召集盟友赶来南地,从海上到南城至多只有十天的路程,我们需尽早谋算。”
“我昨夜已有初步的计划,只是……”萧元君停顿了一下,“单靠你我二人还不行。”
无需多言,纪宁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醉颜和兰努尔被叫进房中,四人碰面,纪宁将局势简单告知给兰努尔,随即,几人围坐在床榻四周,共商对策。
萧元君率先说出自己的安排,“如今我方兵力不足,首要的是先保全自身,想办法暂避锋芒,离开南城。”
阿醉在外打探消息多日,最是了解南城守卫,他道:“南王的人渗透城内外各个地方,我们人多,恐怕做不到掩人耳目。”
“没错,所以我们需分批离开。”萧元君看向兰努尔,“今夜我会安排四名暗卫护送你离开,前去吴县躲避。”
兰努尔惑道:“吴县?”
她没记错,吴县不也在南王的势力范围内?
纪宁知她的困惑,解释道:“吴县县令虽是南王麾下一员,但其并不受重用,因此南王对吴县的监管不如南城。姑娘你是我们几人中,南王最不熟悉的那一个,所以你去吴县比留在南城安全。”
“那大人你们呢?”兰努尔皱眉。
纪宁道:“南王的目标在于我和陛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最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