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真相的不止他自己,还有萧元君,他没有必要隐瞒。
脑中无数思绪纷杂缠绕,扰得纪宁头又疼了起来。
他双目僵直,不解道:“为什么是他?”
他的脸色实在太差,萧元君不免担忧,就连语气都放缓了些,“塔修建后,他自愿请命入塔为你祈福。”
自愿?
纪宁凝眸,“那他又是怎么死的?”
萧元君摇头,“我不知道。”
“……”
又是不知道。
兰努尔不知道塔上的人是谁。
阿醉不知道自己就是高僧。
萧元君不知道阿醉为什么身死。
每一个人都有“不知道”,究竟谁在瞒着自己?
纪宁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他跌步朝着最近的交椅走去。
萧元君目光追随他,刚要上手搀扶,却听他问,“兰努尔说她赶到时,看到你从塔上下来。”
萧元君隐约觉出其中语气不对,他愣在原地,“没错。那天我听闻塔上异常,赶过去时醉颜已经身死。他没有外伤、没有旧疾,事后令司什么都没查到。”
“他的尸体呢?兰努尔说,她上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尸体。”
“消失了。”萧元君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可信,但他还是道:“他圆寂后,尸体当着我的面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
何其荒谬!
纪宁扶着把手,身体一点一点坠到座椅上。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揣测。
萧元君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塔内的人,也是唯一能够接触到阿醉的人,他却说不知道阿醉为什么身死。
莫名的,过往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想起阿醉刚刚重生时,也是说自己一直被萧元君关着。
想起阿醉那日的闪烁其词——“他只是因为主子你在才像个样子,以前发疯的时候多了去了。”
以前?发疯?
萧元君做过什么让阿醉觉得发疯的事?
阿醉不知道自己是高僧,记不详细那几年自己干了什么。
他说自己被关了起来,然后死了。
他死后,进入塔中的人都回来了。
还有那个塔,梦中的那个塔,里面诡异的结构和符文,真的是祈福所用吗?
越往深处想,纪宁越发觉得遍体生寒。
那座塔不是祈福的塔,极有可能是让他复活的某个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