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粗鄙的做局手法,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刻意谋杀。
纪宁看向萧元君,叹道:“陛下,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金阿瞒的确重生了。
萧元君虽对金阿瞒了解不多,但从刚才的交谈中对这人有了大致认识。
只不过……
“醉颜。”
阿醉应声看过去,只听萧元君问道:“令司的人可有亲眼看到金阿瞒的尸首?”
阿醉一愣,纪宁跟着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陛下怀疑,金阿瞒诈死?”
萧元君道:“既然他是重生的,便不会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却还行事招摇,除非他蠢得离奇,不然不会如此。”
经此提点,纪宁也起了疑心。
金阿瞒一个前世上过战场,最后诈死逃生的人,怎会是蠢货?
此事存在端倪,若金阿瞒真的诈死,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离开北狄?
躲过令司监视?
还是其它什么行动?
疑惑纷至沓来,纪宁长叹了口气,抬手抚上额头,只觉得不止胸口,连脑袋都开始隐痛。
一旁的萧元君看着,拉过他的手轻轻握在掌中,安抚道:“有我在,别急。”
温热猝不及防包裹手心,纪宁似被虫蚁蜇了一般骤然睁大双眼,神情慌乱。
旁侧,阿醉更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对于二人的反应,萧元君视若无睹。他将纪宁的手塞进被子,抽手离开时,顺势掖好了被角,
“这几日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病,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手心的热意传至面颊,纪宁微微张开唇,半晌磕巴说了句,“有,有劳,陛下。”
阿醉看不得二人眉来眼去,出声催促道:“陛下放心,主子有我照顾,您忙的话就快快回宫罢。”
萧元君略带三分怨气地瞥他一眼,不过确实需尽早回宫理事,他转头同纪宁道别,“我先回宫,改日再来看你。”
纪宁垂下眼睫,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萧元君临走前,连带着叫上了阿醉。
阿醉当他要报复自己方才“催促”之罪,一路拖拖拉拉走得极慢。谁知等到了院门口,没等到帝王的责罚,反而等来了帝王好声好气地请求。
萧元君遥遥望着纪宁的卧房,忧心忡忡,“今日他被几个毛贼中伤,必定心生落差,你作为他最要好的朋友,烦请你多多宽慰他。”
最要好的朋友说到了阿醉心坎里,他勾唇,“陛下多虑,主子有我守着,肯定不会伤心。”
萧元君还是不放心,他清楚纪宁的性子,知道他有傲骨,知道他最不愿以弱势人。
如今这样,全是因为被一副“破败”身子拖累。
他道:“他若心怀郁闷,就别让他一个人闲着,陪他说说话,聊些他在乎的事。”
阿醉连连捣头,心下却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