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年发生的事,侯严武倒没怪他不记得。他道:“早年纪宁就是因为伤重才从北疆回京,那时只说他的伤养好了,但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好一出栽赃嫁祸!
侯严武攥拳,“他纪宁不依不饶,拿我侯家开刀,也别怪我对他下手!”
侯远庭唰地抬起头,“父亲要做什么?”
侯严武冷哼一气,快步折回桌前抽出一张白纸,抬笔疾书。
夜深时分,信鸽隐没在暗色中,向着远方飞去。
第55章春宴
“春宴”当日恰逢休沐,云顶山远在城外,需得赶早出发,因此用过早膳后,纪宁换了身儒衫,带着一名家仆便出门乘车。
到了府门前,一辆装潢素朴的马车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马车门帘掀开,探出头的是同样一身儒衫的萧元君。
纪宁一愣,既是没料到他会来,亦是没见过他这身打扮。
“参见陛下。”
他一个弯腰抬头的功夫,萧元君已走下马车,站在了他面前。
“先上车。”萧元君朝他伸出手。
纪宁错开身,不偏不倚避开那只手,转而道:“陛下先行。”
对于他的疏离,萧元君早已习以为常,他识趣的没有多言,转身踏上马车。
二人入内,前后脚落座。
瞥见木几上没了热气的杯盏,想来对方应是等候多时,纪宁遂问:“陛下到访怎不派人通传一声?”
萧元君眉眼柔亮,藏着喜色,“倘若派人通传,定会让你慌慌张张,”
他取来身侧的手炉递过去,“醉颜呢?怎么没见他一起?”
阿醉昨夜被兰努尔借去了酒楼,一夜未归。纪宁接过手炉只答:“他有事,没叫他跟随。”
想起萧元君似乎也没带侍卫,他不免多问一句,“陛下既要外出,怎么也没带侍卫?”
察觉到这话里的一丝关切,萧元君眉尖一扬,“今日微服,不便过于招摇。但你放心,我已命一队御前卫乔装等候在山下,依令而动。”
如此,纪宁稍宽了心。
轱辘碾过车道,悠悠启程,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纪宁看着车窗薄纱外的影影绰绰,旁侧的萧元君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前世这个时候,二人连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说话都做不到,如今却能相安无事同处一片“天地”中,萧元君如何能不感到庆幸?
他绵长的目光滑过纪宁的肩骨,看到衣料下凸起的骨骼时,心中的庆幸却又荡然无存。
这人听了他的话没再服药,可停药后的弊端也日益明显。
想起自己派去境外寻医的人至今没有传回消息,萧元君免不得心慌了起来。
他信誓旦旦要纪宁信自己,可万一自己连他的命都保不住……
斜处的注目迟迟不离开,纪宁蹙眉,他移眸看去,却见对方脸色难受得厉害,嘴边的嗔怪转了个弯儿变成关怀,
“陛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