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思念的人就在面前,换做谁都无法冷静自持。
话音落,萧元君俯身揽过纪宁,他抱着他,声音哽咽,“我从来都喜欢你,一直不曾变过。”
分外含情的几个字,于纪宁而言却是平地惊雷。
他怔在原地,心下已是一片兵荒马乱。待他回过神,立即上手推人,“松开!”
可现在的萧元君不是十七岁他可以耳提面命的学生,不是二十岁他让恪守尊卑,就再也不逾矩的青年。
他叫萧元君松手,萧元君反倒抱得更紧。
纪宁何曾这样与人亲密过,眼见推不开,他便有些恼了,“你这样成何体统!”
萧元君不睬,脑袋埋进他的肩窝,嗡声道:“就再抱一小会儿。”
滚烫的鼻息拂过颈脖,烫得纪宁瑟缩了一下,他一面后退一面用手推人。可他一个身体抱恙的人,如何能推得开一个正值壮年的人。
几番挣脱不成,反而让他呛了一鼻子浮尘,他本能埋下头,贴着萧元君的肩膀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这几声咳嗽让萧元君瞬间醒了神,他松开纪宁,焦急地上下打量,“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纪宁一个劲儿地咳嗽,说不上话,他挥开萧元君扶着自己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见他咳个不停,萧元君忙拾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上水端到他面前,“对不起,是我一时昏了头、我糊涂,你先喝口水,别气坏了身子。”
纪宁接过茶杯仰头喝尽,待呛咳慢慢平息,他瞪着面前站着的人,既气恼又无奈,“坐下罢。”
说着,扭头又咳嗽了几声。
萧元君落座,紧张地瞧着他,“刚才是我混账,你要怎么骂我都可以。”
不知是气的还是咳的,纪宁的脸颊红得如同熟虾。
骂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若能斩断他与萧元君的孽缘,那倒省了事。
说到底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不是萧元君一个人的错,怪就怪当年求学时,他纪宁身为师长没有好好教授。
纪宁稍稍理了理思绪,道:“今日你说的这些胡话,出了门我就当从没听过,以后也不要再提。”
“……”萧元君不语,神色陡转黯淡。
他不表态,纪宁也不需他表态,他续道:“还有,以后别再碰那个药。”
萧元君反问,“你呢?还吃吗?”
纪宁顿了顿,含糊其辞道:“我该走的路,还是要走。”
“什么意思?”萧元君不禁觉得费解。
明明一切都重新开始了,纪宁为何什么都不改变?
他急道:“你要再走一遍前世的路,我姑且理解为你是为了启国,为了保证最后的那场战争胜利。你可以什么都不改变,然后如前世一样,完成你的计划后死去,但你想过别人吗?”
纪宁蹙眉。
什么别人?他能考虑的所有都考虑到了,还遗忘了谁?
萧元君叹气,“你顾忌过淮夫人和纪全安吗?难道明知道他们的结局,你也能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去死?”
嗡的一声,纪宁的脑子炸开了锅。
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不敢想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