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君对纪宁本就心怀愧疚,如今又被淮兰花捏着软肋戳心扎肺,他愣是半晌说不出话。
他不说话,淮兰花可有一肚子埋怨,“你爹当时说,说世安回京都比留在边关安稳,结果呢?你们萧家把人诓回京就过河拆桥!我家唯二两根苗苗,这根如今这样,差点折咯!”
萧元君耳根子红得滴血,他赧颜道:“淮将军,是我的错,没护好他。”
道歉有鸟用。
淮兰花白眼,“从前纪府无人,现在我回来了,自要为世安讨回公道。那祸首陛下计划如何处置?”
萧元君如实回答:“侯远庭已关入京都府台,晚辈决计等纪宁醒后,由他处置。”
“哼。”淮兰花呵道:“处置?我看无非就是降职或罚点俸禄,若真要让他长记性,就该以牙还牙,打得他也昏迷几日几夜!”
心知淮兰花说的不是气话,萧元君后背蹭蹭冒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偏他还没想出应对之策,院门外又进来一人。
那男子年岁尚轻,约莫十六七岁。他穿着定北军的盔甲,手提一柄长剑,五官与纪宁能有三分相似,却远没有纪宁的疏冷,反倒眉眼温和,多出几分亲近。
直至他进了屋,朝淮兰花叫了一声“娘”,萧元君才认出他便是“唯二两根独苗苗”之中的另一根,纪宁的堂弟,淮兰花的儿子——纪全安。
纪全安一一见过屋内诸位,朝里屋望了一眼,问:“娘,大哥怎么样了?”
淮兰花没好气道:“能怎么样?被人伤得昏迷几日了,现在还没醒!”
一听这话,纪全安眉毛一拧,那模样与淮兰花如出一辙,“什么?!”
他气冲冲道:“我刚才来的时候还看见侯严武了。不行!我要去替大哥讨个说法!”
说着他提剑就要往外冲。
阿醉手忙脚乱拉住人,刚要劝阻,淮兰花拍着桌子站起来。
她怒骂一句:“老东西还敢上门来?”
便嗖地蹿了出去。
纪全安挣开阿醉的手,跟着也蹿了出去。
眼瞅着两人的阵仗是奔着打架去的,萧元君忙同阿醉、袁四五追上去。
淮兰花气势汹汹,一路从后院跑到前院,终于在府门口的院子里撞见了侯严武。
二人隔空对望,侯严武心下一惊,“淮兰花”三字将要蹦出嘴边,就见后者举着拳头朝他扑来。
“侯大武!老娘废了你!”
话音落,淮兰花的拳头不偏不倚砸中侯严武的左眼窝。
侯严武踉跄后跌,捂着眼眶怒啸:“疯婆子!你做什么?”
淮兰花怒目,“真当我纪家没人?可以任你欺负?子不教父之过,你家逆子的账,今日我就全数算在你头上!”
她抬手喝道:“全安!上剑!”
门外,刚要进府的赵禄生瞧见这一幕,吓得连连摆手,带着侍从一溜烟地跑了。
等萧元君一行人赶到时,淮兰花正举着剑追着侯严武劈,两人满院子地跑,惊天动地的架势吓得周围无人敢靠近。
萧元君不忍直视,命阿醉速去将二人分开。谁知阿醉一近淮兰花的身,就被她一脚踹出三米远。
萧元君忍无可忍,叱道:“都给朕停手!”
院中两人打得火热,谁也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