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抱头逃窜,一面求饶:“舅舅!舅舅饶命!舅舅饶命!”
一连扇了几十个巴掌,侯严武气喘吁吁停手,转而揪起王齐全的耳朵破口大骂:
“孽畜东西!你一天天好日子过多了想死啦?好好的你去招惹纪宁干什么?!”
王齐全捂着耳朵,涕泪横流,“疼疼疼!舅舅饶了我吧!我也只是想替表哥伸冤。”
“呸!”侯严武啐出一口唾沫,“那混账有哪门子怨能伸?我侯家摊上你们两个,迟早要被诛九族!”
骂完,侯严武松开人,紧接着又补了一脚踢到人大腿上。
王齐全疼得直抽气,他搓搓腿上痛处,不敢抬头,“外甥知错了。陛下这次虽然生气,但也只是降了我的职,没有……”
侯严武低斥,“那是因为你姓王,你是我外甥。”
若不是背靠将军府和京城王氏,今日王齐全怕是早就下了狱。
王齐全自觉心虚,识相地闭了嘴。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侯严武的气也出了大半,他警告道:“最近几天你安生点,远庭就要回来了,别给我添乱子。”
“表弟要回来了?”王齐全双眼骤亮,“好啊!回来好。听说陛下答应过,只要表弟得胜归来就重赏他,还是表弟最有出息。欸?舅舅,表弟具体哪一日回来?我去接他。”
侯严武一眼瞪过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赶紧滚回去!”
王齐全悻悻然瘪了瘪嘴,揣着手一瘸一拐地往家去。
万岁殿
从漫长的晕眩中清醒过来时,纪宁已经躺在了萧元君的怀里。他半睁着眼,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萧元君探了探他的额头,随即表情陡然变得焦急。
“你怎么这么烫?身体不舒服为何不跟朕说?”
什么不舒服?
记忆出现短暂的缺失,纪宁眨了眨眼,一脸迷茫。他只记得自己刚才是要问什么,于是开口道:“陛下,你刚才,在说什么?臣没听清。”
眼下这个时候,萧元君哪里还有功夫管什么赐婚不赐婚。他道:“那都无关紧要。你勾着我脖子,我抱你上床,传太医来为你医治。”
一听传太医,纪宁本能抗拒。
恰此时一阵锐痛袭来,他捂着额角痛吟,待疼痛削弱,再睁眼,他逐渐恢复了神志。
看着脚边浸湿的地毯,看着萧元君握在自己手腕的手,看着自己与他交叠的衣角,纪宁如遭雷歼。
他怎么会,怎么会在萧元君面前病发?
他近乎慌乱地挣开萧元君的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必了陛下,这咳咳,不合礼数。”
闻言,萧元君心中登时生出一阵恼意,他抬手去按他的肩膀,手掌落到实处时,碰到的却是一片硌人的骨头。
似是被这人瘦弱的程度吓到,他愣了许久,方气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朕跟你恪守君臣之别!”
纪宁不为所动,满心满脑只想快些逃离,“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只是染了风寒,有些高热,不要紧。”
“你当朕瞎吗!”萧元君忍无可忍,他挑起纪宁已是皮包骨的手腕,“你瘦成这样也只是因为高热?”
他手掌略微收力,便将纪宁意图抽离的手握得更紧,“你的力气就这么点?从前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打败朕吗?现在为何连朕的手都挣不开?”
纪宁不搭话,他羞恼地瞪着萧元君,“陛下。松手。”
萧元君佁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