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金阿瞒面朝地摔到纪宁脚边,吓得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我不跟你交好了还不行吗?两国往来不斩使臣,你不能杀我!”
就这孬怂的模样,纪宁都怀疑自己高看了此人。
他蹲下身平视金阿瞒,故意唬到:“两国往来确实不斩使臣,但没说不能暗杀。”
一句话让金阿瞒的脸血色全失,他嘴唇哆嗦,眼泪直淌。
见效果已达到,纪宁问他,“说,为什么要和我交好。”
金阿瞒双眼发直,抖着手回答:“因为,因为你厉害。”
“可我是启国的人,你这是通敌,不怕被人发现?”
金阿瞒擤动鼻翼,“他们把我扔过来就没想让我活着回去。”
他眼底委屈更盛,“我想活,想活下去。但回北狄只有死路,我要给自己找活路。”
阿醉曾说过,前世金阿瞒自出使启国后就被北狄送上战场,从此下落不明。想来,他最后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纪宁倒觉得他说的话有了几分真意,他问:“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让你活下去?”
金阿瞒擦着眼泪,“我不知道。你是北狄唯一忌惮的人,他们怕你,如果能和你交好,他们应该也会对我好点。”
虽然不知道这十岁孩童的皮囊下是多少岁的魂,但纪宁还是忍不住腹诽一句“天真”。
他直言道:“生死有命,我不会帮你。”
金阿瞒嘴一撇,当即就要嚎啕大哭。
纪宁却先一步吩咐影人,“送他出去。”
影人领命,随即单手提溜起金阿瞒,扛着人往外走。
金阿瞒一路挣扎,哭着喊着让纪宁帮帮自己,直到影人出手点了他的穴,他才安静下来。
人走远,纪宁转身回房,余光掠过雪地,瞧见了一抹朱红。
他弯腰捡起印章,举在手中端详。
印章刻着金阿瞒的名字,确实是私印,好似没什么特别,但印章中腰的一条分界线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据以往经验,他捏住印章,稍一施力印章便从那条分界线一分为二,章体内一张小纸条赫然显现。
打开纸条,里面详细记载着北狄在京都城安插的暗探人员,所列之人和令司掌握的信息基本一致。
纪宁速速看完,收好印章和纸条,回头看向金阿瞒离去的方向。
怪不得他一定要自己收下印章,原来里面藏着他所谓的“交好的诚意”。
廊檐下,站了许久的醉颜露面,手里提着已经温热的汤药。他走到纪宁面前,“主子。”
纪宁将印章交给他,“都看到了?”
阿醉嗯道:“这金阿瞒肯定有问题。”
纪宁面色凝重,“基本可以确定,他和你我一样。”
阿醉忧道:“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纪宁沉思。
无论金阿瞒今日说得如何情真意切,他都不会对一个敌国的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