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杳眼里泛起冷光。“贾大人是觉得,家中长辈没来,就可以说句‘对不起’了事了?是不是需要晚辈去请外祖父来他们来,亦或者,去边关请静王?”顿时,贾金也后背起了一层汗,他赶紧回头,态度放软了下来:“哎呀,怎敢劳烦静王殿下和慈恩公呢?”这小女子竟然敢如此羞辱、污蔑他!他也是堂堂的户部尚书!“谢小姐想怎么办?”谢清杳轻掀眼皮,她清楚贾大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不惧,轻理袖口,淡淡道:“要么送去官府,要么私了。”贾金也赔笑道:“这事私了吧,谢小姐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我能满足,就一定满足。”红袖紧张地抬起头。谢清杳道:“红袖有一个弟弟在府里,我要他的卖身契。”贾金也眯着眼睛瞪了一眼红袖,但还是让管家找来了她的弟弟,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不时,管家就带来了青盛。“谢小姐,这是卖身契。”谢清杳收下,又道:“院里出了那档子事,我没办法继续住了,损失由贾府赔偿,我要现银三千两。”“你抢…”对上女子冷冷的眼神,贾金也硬生生把不满咽了下去,“这太少了,管家,给谢小姐拿三千五百两银子。”谢清杳嘴角勾起,“最后一个条件,让贾舒蝶顶着‘我有罪’的白布,绕着玉京逛三圈。”贾金也脸色一变。这跟囚犯有什么区别?舒蝶如此做,那他以后还怎么做人。他委婉道:“玉京如此大,舒蝶自小被宠坏了,恐怕走不了三圈。”谢清杳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影谨,明天你套一辆拆掉车壁的马车来接贾舒蝶,贾大人觉得这个法子如何?”“不行!舒蝶还没出阁,做出如此不雅的事情,不仅会让她抬不起头,还会有损贾府的名誉。”他皱眉,这次明确拒绝了。谢清杳也不说。转身,径直朝街口走去。花蕊仰头道:“小姐,我们是去刑部还是去大理寺?”谢清杳道:“哪里近,去哪里。”贾金也眼睛一跳,那肯定是刑部离得近啊,他跟刑部尚书不对付,邓禹肯定会狠狠敲诈他一笔。身为户部尚书,本就低人一等。要是再被同级官员拿捏。岂不被笑掉大牙?“谢小姐,留步!”谢清杳转身,神色淡淡问:“贾大人还有事吗?”贾金也咬牙,道:“我答应。”其她贵女脸色闪过窘然,要是被爹娘知道,她们要跟‘游街’似的坐在马车上,还不如吊死在房梁上。“谢小姐,对不起,我们是受了贾舒蝶蒙骗,真的不知道她竟然这么狠毒。”林翩月实在忍不住了,眼睛一红,哽咽地道歉,见她不说话,甚至屈膝要跪在地上,其她贵女也效仿。这里看热闹的都被赶走了。又没有其他人,要是跪一下能获得原谅,真的太值了!谢清杳素手抬起,握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劲儿就拽起来了。“林小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以后要好好辨别贾舒蝶说的话,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天色已晚,都回府吧。”林翩月等人再三感激,纷纷离开。回到慈恩公府,林岚询问了女儿情况,得知只是如此简单的惩罚后,她道:“清杳,你太心软了。”谢清杳知道贾舒蝶没那么容易罢休。但,这件事交给刑部,贾金也也会去求情,没有用。“母亲,您放心,早晚有一天,她会酿成大祸。”林岚握着她的手,笑着朝另一个院子里走去:“之前的院子,你就别住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月满院,比之前的住所小了些。但架不住景色优美。进了屋。空气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谢清杳刚坐下。红袖就带着弟弟跪在了地上。“小姐……”她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悔恨,“奴婢……奴婢知错了。”“起来吧。”良久,谢清杳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云袖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清杳。她以为,等待她的是杖毙。谢清杳淡淡看着她:“自作孽,不可活,想必今日一事,能给你长点教训。”她顿了顿,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我今日心情尚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花蕊冷声道:“还不赶紧走!”红袖惊喜万分:“奴婢谢谢小姐!”红袖和青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月满院。很快。花蕊回来了。“小姐,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卖身契撕毁了。”她撇撇嘴,有些不满道,“小姐,您对她这么好干什么?”谢清杳道:“她已经付出代价了。”花蕊还想说什么,但怕影响小姐的心情,便闭上了嘴,“您快休息吧,明天,还有好戏看呢。”,!翌日,等小姐醒来后。影谨才去了贾府。一辆略显陈旧的小马车缓缓行驶在玉京城繁华的街道上。马车四周的木板,都被拆卸了。周围挤满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百姓。他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带着鄙夷、好奇和幸灾乐祸,齐刷刷地投向马车里,头上绑着白布的女子上。那女子正是当朝户部尚书之女。此刻,她贾舒蝶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头上紧紧裹着一方白布,上面用墨迹未干的浓重笔触写着三个大字——“我有罪”。那三个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像烙印一样,将她的羞耻和罪孽昭示于众。她握紧双拳坐在马车里,那些污言秽语、嘲笑讥讽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要不是影谨会武功,她真的快要忍不了!“快看呐!那不是贾大小姐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啧啧,听说她以前可嚣张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下好了吧!”“听说她设计陷害了谢小姐,真是胆大包天!”“罪有应得!活该!”“这白布上的字是谁写的?真够解恨的!”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贾舒蝶的心上。她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她内心的万分之一煎熬。原来,她自以为是的聪明算计,在谢清杳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把戏,原来,她费尽心机想要除掉谢清杳,却最终只是让自己沦为笑柄,甚至牵连了家族。一阵剧烈的颠簸传来,马车经过一段崎岖的石板路。贾舒蝶猛地晃动了一下,额头磕在了车壁上,瞬间起了红痕。但她仿佛毫无所觉,只是痴痴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酒楼、茶馆、绸缎庄,此刻都围满了人群,她就好像要上砍头台。半晌,花蕊道:“小姐,她好像晕过去了。”谢清杳淡淡道:“告诉影谨,转够三圈就拉回贾府吧。”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酒楼雅间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裴元祁衣衫半敞,衣襟上沾满了酒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斜倚在软榻上,手中紧握着一个空了的酒壶,眼神迷离,脸上交织着痛苦。“杳杳…杳杳…”他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个名字,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懊恼。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谢清杳时,她刚被肖荷训斥,被罚站在雨里,不能吃饭,样子狼狈,可倔强得很。“原来,我从这么早就开始:()惨死生子夜,重生后前夫叫我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