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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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挽在侧殿坐了整晚,水葱似的指甲抠进掌心。
借时鸿的庆生宴,她原本的打算本是万无一失。
宴席归来后,程慎之必定喝了很多酒,神志并非白日那般清醒。
届时,自己借用亲手所制糕点解酒为名,进书房安抚程慎之,三分情意也轻易化作十分了。
待一切水到渠成,程慎之贵为王爷,断然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事。
自己便可堂而皇之的上位,哪怕是当个侍妾,只要能在王府站稳脚跟,后面再稍用手段,当个侧妃绝非难事。
在那般险恶的村中县城摸爬滚打多年,她白挽什么事没遇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应对过。
高门大户之中,要想过得好,必须要狠。
她早已做好了狠下去的准备。
若是王爷还是拒绝她,她便用上慕达莎给她的秘宝。待解决了程慎之,以宁鸾那个柔弱温顺的性子,根本不在话下。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她成功地做好了糕点,程慎之酒后回府也真的去了书房。她精心打扮,准备送上糕点,竟被管家一力拦下,转道让她送到王妃卧房中。
白挽脑中一转,之前已经在程慎之面前碰过一次钉子,既然宁鸾是个好说话的,不如求了宁鸾。
作为王妃,本就有给王爷纳妾娶妻的义务,况且,成婚四年,宁鸾都未曾给程慎之诞下一儿半女,本就失了妾妃之德。
白挽根本不顾程慎之征战三年有余,只想着宁鸾德行有失,不堪一击。
只要到时候自己侃侃而谈,为宁鸾分析利弊,哄着她直接定下自己的身份,王爷自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者,就算宁鸾不情愿为王爷娶妻纳妾,自己只要适当装一装可怜,搬出王爷救命恩人女儿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怎样。
白挽算盘打得飞快,满心都是与宁鸾平起平坐,甚至王爷休妻娶她。一路上已然将自己当成了王府的主子,趾高气昂起来。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竟被那个看似柔弱的宁鸾,逼至如此境地。
那一瞬间,白挽的呼吸几乎停滞。宁鸾的眼神像是一匹蛰伏已久的狼,在满月之夜,紧盯着猎物,眼中发出冷然的红光。
她仿佛被手掐住了脖颈,在那般气势下,连张嘴狡辩都成了奢望。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从仇恨中回神。
她长舒一口气,指尖抚过镶嵌在弯刀上的光滑猫眼,下定了决心。
霍然起身,走至窗前,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拂在她面无表情的脸庞上。
她朱唇轻启,溢出一段奇异的哨音,这正是那日慕达莎教她的传信密语。
不过多时,一只纯白的信鸽振翅而来,悄然停在窗台上,猩红如血的眼睛里,折射出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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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时分,程慎之刚迈出金銮殿,便被一道魁梧身影横挡在前。
程慎之眉头微皱,前几日的庆生宴上,这时鸿小将军还怕他怕到不行,见了他就想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远远绕路走,今日倒是敢当众拦人了。
“时鸿将军,有何要事?”
程慎之语气平淡。
时鸿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像个小媳妇般扭捏了半晌,才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