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是L。0的发行,L。0-1相继问世。无论哪一种变性试剂,都没让世界按照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大家将性别与阶级挂钩,为了利益更改自己的性别,同时也有无数人声讨,认为这种药物助长社会邪气。
周言晁坐在车内。
訇然巨响震得地面摇晃,他摇下车窗查看情况,只见远处的高楼火光冲天,黑烟翻涌。
“啊,又是恐怖袭击吧。不然无缘无故的,大楼怎么会被炸。”司机已经见怪不惊,因为变性试剂这个世界早就动荡不稳。
“……”
因为暴。乱,导致周遭道路壅塞,车辆无法继续前行。大量人力都用于拯救那栋楼里的人群,司机愁苦地说一时半会儿到不了目的地,周言晁确认距离后说自己步行过去。
实验室距离他的位置只有1。5km,为赶时间以及避免遇见alpha,他跟随手机导航选择一条人较少的路。
当他踏入那片区域时,腿当即发软差点跪地,他扶墙捂住自己的腺体,吃力地迈步想要离开,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听见悲鸣。
他犹豫后,还是趔趄地走进那条小巷,解救了一位濒死的变性者。
因为这场拯救,他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由此付出的代价是腺体永久损伤。
第114章第114章继承痛苦
“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了。”张茹宣告噩耗。腺体是alpha和omega最重要的器官,一般只有危及生命的情况才会切除它,如果无法分泌腺液,散发信息素,或许不能称之为alpha或omega,将趋同beta。
但周言晁情况更严峻。
这种不可逆的受损是身体残疾,信息素的变异使他周身散发难闻的气味,像是土壤颗粒、腐烂植物、细菌、真菌等有机物和无机物综合作用产生的土臭素。异味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像是被丢进泥泞沼泽里浸泡,蛆虫一样的东西沿着皮肤纹理钻入体内,筋肉被感染,开始腐烂,芳香不再,由内到外散发微生物代谢产生的泥腥味。
周言晁平静地坐着。
个人对自身的信息素并不敏感,但这是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气味,它就像不速之客霸占自己的身体,他的脑袋只剩下“驱逐”这个想法。
周言晁也曾试图挣脱怪味的束缚。
他反复沐浴,直到皮肤泛白浮肿,情况最严重时,多用几分力就能将湿漉漉的皮肤组织揉搓下来。
他浸泡浓烈刺鼻的香水中,将精油厚涂在腺体处。这层薄弱的屏障似转瞬即逝的潮水,随时间退去,显露出顽固的礁石。
它们坚不可摧,是无法遣散的瘟疫,深扎进骨骼里。
张茹从周言晁的后颈提取腺液进行分析,却无法研究出信息素发生变化的根本原因,可是,敏锐又有耐心的她在浓烈的异味中捕捉到一丝芳香。
这种变化的不完全性使她思考,这是经药物注射促使身体激素的变异还是无效药本身在体内发生质变进行的覆盖?
而此时周言晁不再执着身体的残疾,失去信息素后,他的生活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早就做好独自度过一生的准备,不需要通过信息素吸引所谓的伴侣,更不会利用信息素压制胁迫他人,信息素于他而言本就是无用的修饰物。
他将重心放在他解救的人身上,告诉自己至少这场牺牲没有白费。当得知那个叫谢谌的人还活着时,他也由衷欣喜。
只是,这种感情并没有持续多长。
周言晁没有像邀功似的出现在谢谌的眼前,只躲在黑暗里偷看他。
谢谌总是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不出来。
周言晁站在楼下瞻仰,几十层高的建筑像耸立的瞭望塔,一筹莫展又踟蹰不前,他数着楼层揣摩对方的心思,成了周遭居民眼中的可疑怪人。
他联系外卖员敲门送上一束洋甘菊。
三次敲门声响后,都无人应答,正当外卖员准备放弃,传来一个字。
“谁。”声音冰冷沙哑,微弱到需要耳朵贴近门板才能听清。
“你好,谢先生,有人给你点了一束花。”
“……”
外卖员:“?”
……
“额,还在吗?”外卖员没等到回应,又说了一句:“……你好?”
“拿走。”
外卖员曲解了两人的关系,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情侣吵架很正常,你男朋友都主动示好送花认错了,你就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