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身子后移了一点让周言晁继续涂药,他注意到周言晁自然垂落的右手,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近距离看到手腕内侧。
那里有横向的疤痕。
处理枪伤时崔瑛让周言晁把手表取了下来,谢谌回想起,好像每次见面周言晁都戴着表,以至于他今天才发现道疤。
疤看起来像在周言晁身上留了很多年。
是意外导致还是割腕自杀?
谢谌的答案更倾向于前者。但他没问缘由,也没询问正确答案,只是佯装没看见,默默地移开眼。
毕竟,他们不是互诉衷肠的对象,也不是彼此安慰的伙伴。
药膏让原本干涩的腺体变得湿润,经指腹摩挲,那处的皮肤发热,原本固态的膏体逐渐变味稀奶油质地,只是些许黏腻,药物嵌入凹凸不平的纹路。
好舒服……
谢谌闭眼抿嘴,腮帮子因大牙咬合略微鼓起。他极力不想承认因腺体这种私。密部位带来的爽感,原本撑在膝盖上的左手微微颤抖,五指攥紧睡裤的布料,捏出汗来。
这人是故意想他叫出声来出丑吧。
“够了!”谢谌推开身前的人,当他看到对方一脸错愕的模样,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他总是这样,敏感多疑,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揣摩他人的动作或心思。
但最主要的是,谢谌实在忍受不了周言晁带来的反差,“你明明很想折磨我,为什么还要这样?”
过了良久——
周言晁才开口反问:“你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同意我这样?”
“……”
两人安静下来,不再进行任何对话。
墨蓝色的绸缎在灯光下像摇曳的水波,他是一条被水包裹的鱼,后颈的腺体是被撬开的鳞,丑陋狰狞。
他想等伤口自然好,但有人总是为他上药。
第32章第32章死也不选
饭店包厢内,谢谌和崔瑛两家人分别包揽了圆桌的一半,为了不被双方长辈追问,张言承被谢谌要求穿着工作服站在角落。
实际上也没人在意这位个高的omega,从踏入包间的那一刻,双方的父母就开始互相吹捧,老掉牙的寒暄都快问候到出五服的亲戚去了,只是谢谌的alpha父亲谢禾臻笑容明显僵硬一些,毕竟亲生儿子阳。痿的消息让他怎么也无法内心的笑出来。
“瑛瑛最近工作怎么样?”谢禾臻问道。
崔瑛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alpha母亲崔晗就说:“忙死了,说的是医院什么活儿都扔给她,好不容易空下来就往实验室跑,有时候我都担心她身体吃不吃得消。”
“学医也不容易,我们家谢谌也是,说找的新工作比以前压力还大,直接搬家住在新公司附近,节省点通勤时间。明明都在一个市,却一年就回来两三次。”
作为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崔瑛瞟了一眼谢谌。谢谌对此有所察觉,无声地低头吃了一口白饭。
两年了,他面对这个谎言还是不习惯。
“alpha是该事业有成嘛——忙点儿好,专注于工作,那样还没时间勾三搭四呢。”崔瑛的omega父亲秦泉生呵呵笑起来。
但这个玩笑开错了场合,也用错了人。
“叔叔,就算不忙我也不会有二心,而且我生理功能有问题。”谢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他说着令人羞耻的话,动作却体面,含住一小片青菜叶,慢条斯理地咀嚼。
话一出,室内温度骤降,人的脸却格外滚烫。
谢谌父母的面部肌肉被尴尬牵制,笑得机械,究竟是因为儿子过于开放地把性摆上桌而显得窘迫,还是因为是养育出一个有性。功能障碍的孩子而蒙羞,就不得而知了。
谢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完成吞咽的动作,喝了一口茶,再抬眸,“大家为什么不说话,我们今晚不就是因为这事聚在一起的吗?”
“啊,是是……”秦泉生附和着,“我们相信你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但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不拐弯抹角了。小谢,你各方面都很优秀,瑛瑛说你这个病也不是永久性的,有治愈的可能性,所以我们一家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治疗,要是不能医好我们再说。”
不等谢谌这边开口,崔晗又补充道:“一年,我们愿意再等你治疗一年,如果那时候问题还没解决,婚约就作废。三位没意见吧?”
谢禾臻若有所思,点头应允,强颜欢笑道:“没有没有,还要感谢你们的体谅,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解除婚约而是解决办法。”
秦泉生说:“要谢就谢瑛瑛吧,说老实话,我们原本是不想耗下去的,是瑛瑛说谈了两年了舍不得。”
这回换谢谌多瞥了崔瑛一眼。
好一个舍不得,她立了深情女的人设,自己倒背了阳。痿男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