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恕我拒绝。”
钢笔被整个卡上协议的顶端,谢景愠将协议书推回了陈炽面前。
仍是从容不迫的姿态,眉眼间尽是矜贵疏离。
“陈小姐,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妹妹,但我认为,陈霜见在作为你的妹妹之前,更是一个具有独立意义的人。”
“我没有替代决定甚至否定她人生选择的资格,我们都没有。她成为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相处,只有她自己能决定。”
“她不是我的所有物,她有为人生做选择的自由意志,什么是她真正所需要的,她自己说的才算。”
“所以很抱歉,这份协议我签不了。”
嘴上说着“抱歉”,可表情间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和歉意。
不卑不亢,清贵卓绝。
这是陈炽临走前,对谢景愠最大的印象。
因为当事人被突如其来的工作喊走,一顿精心准备的晚餐也吃成了不欢而散。
陈霜见踩着五厘米的小高跟走进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瓶酒。
倚靠在墙壁前,她坏笑,晃了晃价格不菲的瓶身:“刚刚听这儿的老板说,这酒是你存的,我能喝嘛?”
谢景愠莞尔,让她先坐下,又安排服务生准备醒酒用的器具。
看着面前还没动几口的菜式,陈霜见单手托腮,佯装无意:“我姐姐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谢景韫面不改色:“她说很想你,希望我照顾好你。”
“嘁,”陈霜见撇嘴:“这话你留着骗幼儿园小朋友吧,我可不信。”
谢景韫促狭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的五官,视线顺着锋利的眉滑下,很快就到了唇角。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月光下,男人的面庞无比清晰,陡然拉近的距离,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侧,是印象深刻的雪松木质调。
明明挑事儿的人是她,但先一步认怂的人还是她。
被他的话惊到,根本顾不上深思真假,陈霜见立刻低下头用手捂住谢景韫的下半张脸,迫使他不能继续靠近。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与惊慌,最后只能冒出来一句“我好困,要回去睡觉”。
而今天,又是这样。
惹来她心口燥乱。
他和姐姐并不知道,他们在聊那份协议时,她站在门外都听到了。
失望是有的,原来她说了这么多姐姐还是不懂。
惊喜也是有的,因为他。
“谢景韫,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盯着他醒酒的动作看了会儿,陈霜见突然开口。
谢景韫:“你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