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领带在低空中滑过,是一个饱满又漂亮的弧度。
喉间一动,她突然觉得房间好热。
“我脸上沾东西了?一直盯着看?”
平地而起的询问,在一瞬间拉回她的胡思乱想。
陈霜见定了定神,才不承认:“我看的是门好吧,别这么自恋!”
“我自恋?”谢景愠扬眉重复,半含笑意地朝她看去。
她坐在床边,裙摆末端下是白皙的小腿,她很瘦,脚踝处应证得最明显,骨骼感很重,线条感也是。
纤细得过分了,好像他一只手就能圈握住。
不久前的一幕又出现。
是纷飞的发丝,是随着她旋转却掠起的布料,他看得很清楚,她膝盖内侧有一颗朱砂红的小痣。
“你、你干什么,不许过来!”
被她这副警惕性满满的防备表情逗笑,谢景愠哑然,没有再靠近,反问:“不是连我准备的接风礼物都不屑一顾吗,怎么,现在又怕我吃了你?”
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只被冷落的礼物盒,陈霜见下意识问:“礼物是你经手的?不是让助理安排?”
谢景愠沉声:“重要的事情,我习惯自己解决。”
“喔。”
陈霜见低下头,随手将抱枕搂紧,不想承认因为那组词而乱了阵脚。
看穿了她此刻的状态,谢景愠从衣柜里取出更换的衣物转身去了浴室。
等再出来时,他看到她已经把自己卷成团,侧躺在枕头上“睡着了”,要不是眼睫毛时不时颤动,倒真能拿座金像奖。
不经意地翘起唇边,他走到大床的另一边。
陈霜见是睡醒后,才意识到昨晚突然下了暴雨。
才刚停不久,玻璃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园,一派雨膏烟腻。
有不好的预感,她拧了拧眉头,转头看向已经换好衣服的谢景愠,试探地问:“昨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谢景愠语调很淡:“没有。”
那就好。
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陈霜见忍不住想,看来新约的心理医生水准很高嘛,这才治疗了两次,她的后遗症就大有转变。
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化被人看了去,陈霜见笑盈盈地抱着要穿的衣服去浴室里换。
两人是一起下的楼,餐厅里阿姨们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
陈霜见的恶习之一,就是不注重早餐。有时候睡过头了,就连着午餐在一个早不早晚不晚的时间一顿解决。要么,就干脆省掉不吃。
但显然,在谢家二老面前这种生活习惯是不被允许的。
临走前,庄珮文特地让人从冰箱里取出自己亲手做的冰淇淋,热络地表示让陈霜见带回去吃。
刚想答应,耳畔就先一步传来代替拒绝的话。
“奶奶,她坚果过敏,吃不了。”
庄珮文和陈霜见皆是一愣。
前者意外事件本身,庆幸还好现在知道。而后者则是意外不已地偏头去看开口的人,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
离开谢公馆的路上,陈霜见还是没忍住,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