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他却径直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固定住她。
他很高大,像一堵安静的墙一样在她身前挡住了风。
“这样会好一点吗?”他低着眉眼看她。
舒识微沉默。
她不想承认:确实风小了一点。
克劳斯的头发被吹得微微翘起,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他的手隔着衣服布料感觉到了她的温度,这让他心猿意马的。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那个亚洲男生,还有图书馆这个金毛男。
但他没有资格问她,他担心挑明之后反而会被她疏远。
如果他要告白,他也不是没想过应该怎么告白,但他到底该怎么说清楚自己对她的真实感受?他喜欢她的气味,喜欢她浑身散发的磁场——这种话,她会当成胡话吧?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就像车站里两头灌进来的风一样肆虐。
克劳斯帮她挡风的姿势就像是把她拥进了怀里一样。
除了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以外,其余并没有肢体接触,但隐约的热度还是像温柔的网一样弥漫在她四周。
舒识微心里有些混乱,还有些罪恶感,她觉得转移阵地会更好一点:“我们可以去其他风小一点的地方。”
风逐渐小下来。
打在外棚上的雨水也渐渐缓了。
克劳斯微笑起来:“看来不用了。”
舒识微郁闷:这天气真不给她面子。
克劳斯松开按着她肩膀的手,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真的。
那些问题光问gpt是拿不到答案的。
一方面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另一方面保持沉默的话,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心里快要冲出来的强烈情绪。
解决生存危机后,舒识微不得不再次思考感情问题。
像诺尔特那种说话说得很明确的小孩,她能明确地拒绝他。
但是克劳斯从来不明说,他像普通的舍友一样,然而他的某些举动确实越过了界限,甚至越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跨入不明不白的、名为“暧昧”的领地。
她是比他更成熟的大人了,她不可以装糊涂。
但她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把她的意思表达清楚?
舒识微看着风停雨消,忽然小声说:“来得快,所以去得也快。”
克劳斯目光转向她。
他平时沉默寡言,在她面前才偶尔装个开朗的模样,实际上心思细腻,竟也很快领会了她的言外之意。
年少者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认为他的喜欢只是冲动。
她好像发现他了。
他的心口有些闷,像被针扎了一样的刺痛感爆发出来的同时还有一种令他兴奋的酥麻感。
“我不这么认为,那棵树不是被风刮倒了吗?”
他看向她,微笑着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