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输不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局是子昼输了,”谢知春拍了拍桌面,“还等什么,掏钱吧?”
“唉,掏钱便掏钱,”季长天掏出钱袋,从里面拿了银子放在桌上,“给,你的开门红。”
谢知春美滋滋地收下了钱:“继续继续。”
时久蹲在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这牌九看起来规则并不难,无非是抓四张牌,两两成对和庄家比大小,需要一些策略,但似乎运气的成分更多。
四人打了两个时辰,牌桌上的银子已经堆积如山,时久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就是纯赌,普通人万万碰不得,稍有不慎就要输得倾家荡产。
季长天喝着婢女送来的甜羹,面前放着摊开的牌面,谢知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这种牌也能让你抓到?我还以为我双天双地已经是全场最大了呢。”
“谢兄,风水轮流转,”季长天笑得像个狐狸,“掏钱吧。”
谢知春唉声叹气,将自己面前最后那堆银子也交了出去,发现竟还缺一两。
“堂堂晋阳谢氏,五姓之一,可不能欠账啊,”季长天落井下石,“谢兄别告诉我你囊中羞涩,已经输光了。”
“……催什么,来你府上打牌还能不带够银子?”谢知春去摸腰间钱袋,“我当然……”
话到半截,他突然面色一变:“我钱袋呢?”
“啧啧,谢家大公子为了赖账,连弄丢钱袋这种说辞都搬出来了。”季长天用折扇掩唇,揶揄道。
“我是说真的!”谢知春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个遍,眉头紧锁,“什么时候顺走的?这该死的小贼,竟偷到我头上来了!”
季长天见他的反应不像在开玩笑,慢慢正了神色:“谢兄在说什么?谁偷了你的钱袋?”
谢知春:“你还不知道吧,就你离开晋阳的这两个月,城内发生了数起偷盗案,那作案的毛贼神不知鬼不觉,你都不知道你身上的钱什么时候就没了。”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门客道,“我听说这窃贼曾一夜之间连续作案六起,偷遍全城,人们都说,是盗圣下凡。”
季长天:“那……这窃贼如此猖狂,官府为何不去抓人?”
“要是能抓到,我钱袋还能丢?”谢知春站起身来,“不说了,我要回去找我的钱袋,州廨这帮吃干饭的废物,连个毛贼都抓不到,我非要把他亲手揪出来不可。”
他说完转身便走,季长天忙道:“谢兄!”
“欠你的银子下次再还!”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钱袋丢了,我借你银子我们继续打便是,你要抓那小贼,也不急于这一时。”
“不打了,没心情。”
谢知春拂袖而去,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殿下,这回三缺一了。”
季长天很显然不想就此结束牌局,他思索了一会儿,唤道:“十八,十九?你俩谁出来陪我打牌?”
两个暗卫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你俩就在附近,快点出来,”季长天起身寻找,“十八?十……”
他走下亭前台阶,不知怎么竟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摔倒。
时久一惊,想也没想便冲了出去,一把将对方扶住。
谁料下一秒,季长天的手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笑吟吟道:“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