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拿来斧子,两个壮汉抡起斧头就往树干上劈,树身剧烈摇晃,树皮碎块夹杂着积雪簌簌往下掉。晏逐星赶紧抱住晃动的树枝,这树的主干比水桶还粗一倍,此刻竟被斧头劈得直颤。她暗暗着急,后颈渗出冷汗。她如今的身手比不得前世,若就这样摔下去,肯定会受重伤。再加上底下的护卫虎视眈眈,她恐怕在劫难逃了。温如霜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晏明修和晏明月的表情也逐渐幸灾乐祸。晏逐星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祷双鲤快点把救兵搬来。若是不来,她只能看准时机往下跳,然后挟持晏明月了。双方僵持中,院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哟,这侯府可真热闹呀。”众人齐齐看了过去,发现是定远侯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先前说热闹的正是此人。“还不赶紧见过永安王。”定远侯开口催促。温如霜等人一惊,永安王怎么来了。他们赶忙行礼:“见过永安王。”树上的晏逐星看到谢翊宁,下意识地就寻找双鲤的身影,结果没看到人。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永安王来了,双鲤却不见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又在闹什么。”定远侯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他才被皇上训斥了治家无方,如今又让永安王撞到了后宅乱糟糟的场景,还不知道明日皇上会怎么训斥他呢。温如霜不知道为何永安王会忽然出现在侯府。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把谎话继续说下去:“今日去威宁侯府做客,星儿她一时糊涂给烈国公府世子下了药,我想让她去国公府请罪,她却不愿意。”定远侯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谢翊宁一眼。这等丑事竟然让永安王听到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呵斥晏逐星的声音愈发凌厉:“逆女!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还不赶紧滚下来。”晏逐星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双鲤急匆匆地领着裴明镜走了过来。见晏逐星站在十几尺高的树上,双鲤吓得脸色煞白。她张口,声音都带着颤抖:“小姐,你,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我把裴大人请来了,裴大人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定远侯一家子听到这话,脸色都跟腌过三秋的咸菜似的,十分难看。裴明镜怎么也又来了。一个永安王就够难缠的了,再来一个裴明镜,今日这个脸真是丢大了。裴明镜先看了树上的晏逐星一眼,方才开口:“见过定远侯,见过永安王。”看到自己搬的救兵来了,晏逐星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裴明镜和永安王都在,温如霜没法要她的命了。双鲤带着裴明镜,那就说明永安王不是她找来的。那为什么永安王来得那么快呢?谢翊宁一直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她。见她瞧见裴明镜后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不满。怎么,他来不比裴明镜更让她放心?“不知裴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定远侯挤出笑脸看向裴明镜。裴明镜拱拱手道:“本官接到这丫鬟的报案,说贵府大小姐性命垂危,让本官来瞧瞧。职责所在,还望侯爷谅解。”定远侯一家看向双鲤的眼神好似淬了毒一般,这吃里扒外的丫鬟,竟然敢将事情闹到京兆府。双鲤吓了一跳,低着头躲到了裴明镜身后。定远侯按下心底的烦躁,开口道:“裴大人,此乃家务事,就不劳烦您了。这丫鬟不懂事,待会我就好好教训她。”“侯夫人先前说了,我不是她的女儿,这算什么家务事。”晏逐星朗声开口。这话一出,一片哗然。晏逐星借着还没挪开的梯子回到了地上,双鲤赶忙跑到了她身边,替她掸去身上的残雪。裴明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晏逐星先前在树上就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走到裴明镜面前时,她的眼眶早已红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看起来可怜极了。“请裴大人替我做主!”晏逐星跪在地上,将温如霜母女冤枉她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温如霜大喊:“冤枉啊。裴大人,您切莫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是她得知自己并非我和侯爷的亲生骨肉,害怕被我们赶出侯府,所以才做了这样的错事。”双方各执一词,裴明镜没有马上下定论。“您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威宁侯府询问。只不过事情牵涉到侯府还有烈国公府,还请裴大人低调行事。”温如霜豁出去了。反正她已经和威宁侯夫人商量好了,他们那边的下人也会出来作证。晏逐星要闹,那她就是自寻死路。听到温如霜这话,晏逐星便意识到她应该是和威宁侯府串通好了。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本官知晓了。”裴明镜点了点头。“查证需要时间,明日我会再次登门拜访。届时还需要夫人和大小姐为本官答疑解惑。”“好。”温如霜底气十足。一夜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裴明镜离开后,定远侯抬脚想要踹地上的晏逐星,却被谢翊宁轻轻抬脚一挡,踉跄了好几步。“王爷?”他这才想起永安王还没走呢。“本王的玉坠还没找到,你把人踢坏了,我问谁去。”谢翊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对对,王爷您问。”定远侯想起了永安王先前来府上的事情。“你这死丫头,在威宁侯府时,你可瞧见了王爷的玉坠?”他催促道,想要晏逐星赶快回答,好把永安王送走。:()两眼一睁就是杀,都重生了磨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