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雪也好久没见父亲了,一声“爸”,叫得有那么一两分孩子气,但也仅仅是一两分。
程开砚眼神柔和下来,又有些怅然若失,看了看女儿,再望向周述。
周述:“叔叔好。”
程开砚颔首:“坐。”
周述把东西交给刘姨,和程幼雪跟在程开砚身后,到客厅落座。
刚坐下没两秒,宁祎也出来了。
不同于程开砚,宁祎的精明干练无时无刻都在体现着,哪怕是在家里,也有着强大的气场。
周述站起身来,程幼雪跟着他一起。
“妈。”
“阿姨,您好。”
宁祎“嗯”了一声,和刘姨吩咐了几句,也来客厅坐下。
气氛难免沉重压抑。
程幼雪几次想开口缓和,周述都拦下了,他想,还是该他主动才对。
“叔叔,阿姨,过年好。”周述恭敬道,“只提前了一天告知要前来,有些唐突了。还希望两位长辈不要见怪。”
程开砚坐在主位上,姿态尚算随和,没有上位者的压迫,问:“和幼雪交往多久了?”
语气平淡。
却是个很妙的问题,暗藏了无形的锐利。
周述要是答五年前他和小雪就在交往,那这五年的空白,不需要程开砚追问,就已经表明他和小雪之间存在的问题和差距;可他如果说他们是去年夏天重逢相恋的,又会叫人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就敢上门拜访,谁给你的胆量。
程幼雪也听出父亲话语里的刁难,想替周述圆过去,周述又没让。
他沉了沉气,迎着程开砚平和却带着审视的目光,说:“叔叔,我和小雪大二时就恋爱了。但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我不能在那时候保护好我们的感情,我们分开了五年。但这五年对我来说,小雪从没有离开过我。”
“所以,从我的角度,我和小雪交往六年了。”
周述说完,客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程幼雪看着程开砚,程开砚完全喜怒不形于色,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似是觉得淡了,便又放了回去。
沉默还在继续。
程幼雪背后都渗出冷汗来了,周述反倒越发沉静下来。
约摸过了三四分钟,程开砚忽然问:“会下围棋吗?”
周述稍楞,点点头:“懂一些。”
“好啊。”程开砚起身,“陪我下一盘?”
周述跟着程开砚去了茶室,那里有棋盘,有时程开砚工作乏了,会过去和自己对弈。
这二人一走,客厅里剩下程幼雪和宁祎。
宁祎还和从前一样,问问程幼雪的工作,听听她的计划安排,哪里觉得不妥,就点拨两句。
程幼雪也关心记挂宁祎和程开砚的身体,宁祎说年中体检过一次,都还好。
程幼雪放下心,还要说什么,宁祎说:“和我去趟会客室。”
会客室是程家经过特殊处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