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雪正准备洗脸,见状,她按下接通键,压着声音“喂”了声。
周述配合她,也放低音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和我说,我改。”
“……”
他还较起真儿来了。
程幼雪一个告状的,到了这节骨眼,反倒是告不出来了,她郁闷自己就这么被拿捏住,“哼”了声:“你是那么听话的人吗?都是假象。”
她这么说,周述想到刚才她打他、推他,甚至还踹了他两脚,就为了想要喘口气歇歇。
他呢?
也就给了她半秒的喘歇时间,又压了上去。
这么一看,他是不怎么听话。
周述也不想如此,可他确确实实一再失控。
程幼雪说他“不敢”,他是不敢,因为他害怕他从她那里得到越多,他就越无法再适应没有她在的空间。
就好比现在,空中一轮孤月。
周述望着它,浑身充满一股冲动,一股冲到她楼下,把她带走的冲动,他要带她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吻她、抱着她,让她一秒钟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小雪,我很想你。”周述的声音无奈而苦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想。你一离开,把我的思想都带走了。”
这话透过听筒钻进程幼雪耳朵里。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但她想说,她懂周述的意思。
思念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它不会因为距离短就变得浅薄,也未必会因为相隔远就变得厚重,想念的轻重是你在那个人心里的重量。
程幼雪咬了咬唇,还肿着,这么一碰,有些疼。
但她还是咬下去,用这种办法纾解她的思念:“你什么时候学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了?”
这就是甜言蜜语吗?
周述不觉得,这都是他的心里话,他怎么想的,就怎么和她说的。
程幼雪不和他掰扯,再多说几句,非得见面不可。
她转而催他快回宿舍:“学校里也不是百分百安全,都这么晚了,你不许在外面瞎晃。”
“好。”周述站起身,也不能再放肆,“我现在就回去,能不挂电话吗?”
程幼雪笑
道:“还得我远程送你啊?”
“是陪。”他说,“你陪我。”
两人举着电话,一个行走在校园小路上,一个靠坐在水台上。
他们话不多,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就是最好的抚慰。
不过安静了一会儿,程幼雪倒是想起一件正事来。
她今天从少年宫出来前,接到一通电话,是她的舞蹈启蒙老师丁老师给她打的。
两人上次偶遇后,就留了联系方式。
丁老师说她有个朋友五一前要在海城举办一场演出,其中有一段歌舞表演,原本的舞蹈演员不慎在几天前崴了脚,朋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救场,就麻烦到丁老师这里来了。
丁老师看了舞蹈彩排的视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幼雪。
“我也看了视频,是有些难度,但现在抓紧练,也不是不行。”程幼雪说,“你说我答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