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岑晴的成绩上升到了一个瓶颈期,导致她学的有点崩溃,于是郑时珣提出帮她辅导梳理。
拜岑晴所赐,他俩在学校即便只是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都会引来无数的目光和议论,加上高三的时间又很紧张,两人唯一能挤出来的时间,就是周日上午返校之前那两三个小时的功夫。
当时,郑时珣父亲常年在外地,胡老师带了一学期班主任,比郑时珣还忙,他家经常没人,成了最合适的辅导地点。
岑晴从进入高中之后成绩上升有目共睹,自己的事也从来不瞒母亲,余素月根本不担心她,所以她周末都是大大方方去郑时珣家,等辅导完功课,再分道扬镳,各自前往学校。
岑晴第一天来家里的时候,郑时珣五点钟起床,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尤其是自己的房间。
可等收拾完后,他又把房间门锁了,把活动区域锁死在客厅。
在郑时珣看来,就凭岑晴那股缠人的劲儿,把她带到家里,简直是引狼入室,也不知道会乱碰什么。
然而,当她真正踏入属于他的私人领域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别说是企图进入他的房间乱碰东西,她就连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都比刚刚入学的小学生还规矩,唯一显出她内心好奇的,只有一双四处打量的眼睛。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心理那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是因为什么,只是严格按照原本的安排,开始给她规划梳理学习方法。
讲了一会儿,他丢给她几道题让她归纳总结知识点,自己去倒了杯水喝。
一转头,她没做题,而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郑时珣站定,两人四目相对。
岑晴舔舔嘴唇,小声建议:“郑时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也倒一杯啊?”
郑时珣看了她几秒,给她用纸杯倒了一杯温水,她连忙接过,一口干掉,像是快死的鱼重回水中。
他无语的说:“渴了就自己倒,你是来做客的?”
她双手捧着纸杯,无辜且理直气壮:“我本来就是客人啊……”
郑时珣:“……”
很久之后,郑时珣才意识到,他在一开始就预设她会做什么,并不是防着她去做这些事,而是给自己的心理提示。从他领着她踏入大门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由她接近的准备。哪怕她真的如预想那样去触碰他的一切,他也只会在诸如“我就知道”这样的感想之下,默许,纵容。
也是那一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了解她。
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热烈的纠缠追逐,即便被下了面子也从不气馁,却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老实如鹌鹑,半点逾越都没有。他在意外之余,又滋生出一丝莫可名状的挫败。
然后,郑时珣做了一件自己都想不通的事——他借口给她找一套书,当学习之余放松休闲的读物,自己把自己亲手锁上的门又给打开了。
房门大敞,他走进去。这门,这人,对身后的人都毫无排斥与防备。
最终,岑晴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踏入了他的房间,可她依旧只是好奇的打量一切,那些属于郑时珣的一切,她一样也没有乱碰。
郑时珣抱起着一摞书转身,看到站在门边的岑晴,一双眼澄澈干净,好看极了。
她的目光在屋里转过一圈后落下,和他的相触。
郑时珣沉下脸,语调冷清:“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她几乎是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原本只是站在门边,这下直接退出了他的房间。
郑时珣走过去,到她身边时停下看一眼,“让你来是补习的,别想些有的没的。”
她倏地抬头,澄澈的眼眸浮起一抹无辜和茫然——我想什么了?
郑时珣抿住唇,扭头回到客厅。
从这起,周末的独处时光一次次安然度过。
“啪”的一声响,麻将拍在牌桌上。
门外的牌局接近尾声,谁又放了谁的铳,谁又和谁在复盘,郑时珣思绪回笼,把洗好的菜放进备菜盘。
胡老师拍拍郑时珣:“没多少了,我一个人就行,你先出去歇会儿。”
郑时珣不为所动,走到水槽前冲洗用过的料碟和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