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阑尾炎。
余素月匆匆赶来,办手续签字手术,那张吓到惨白的脸,岑晴记了很多年。
之后,她因为阑尾炎手术请假了一段时间。
住院就没有舒坦的,岑晴坚持不让余素月陪夜,余素月拗不过她,便请了个阿姨过来负责夜间照料。
周六下午,发小周舒韵闻讯赶来,一脸稀奇的看着病床上的岑晴,像模像样的陪了会儿床。
又过会儿,病房又来了人,是岑晴的室友和班上关系好的几个朋友。
大家带了鲜花和水果,说了些关心和祝福的话,岑晴的同桌还把这周上课的笔记都复印了一份给她。
岑晴一一道谢,没多大会儿就散了。
周舒韵也得回去了,她明天还要补课。
刚才还热热闹闹,忽然安静下来,岑晴多少有点失落。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她整天躺着,活动范围就这么大,能量无处消耗,实在很难饿,于是跟阿姨说了一声,自己下床走动。
她扶着墙走出病房,步子一顿。
病房外的长椅上,郑时珣一身校服,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他似有所感,抬起头,对上岑晴呆愣的目光。
那一瞬间,岑晴藏在心底不知名处的情绪悉数上涌,可她不能当做没看到他,只是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郑时珣默了默,从旁边捞过自己的书包,拿了一份更精简的笔记给她。
谁不知道郑时珣的笔记含金量高。
可岑晴没接。
“杨乐凡帮我做了笔记。”杨乐凡是她同桌,一个面黑爱笑的男孩子。
郑时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岑晴被他盯了一阵,渐渐不自在,终于还是伸出手:“谢谢。”
郑时珣这才走到她面前:“出来干什么?”
岑晴低着头:“躺累了,想去走走。”
郑时珣立马拧起眉头:“你好透了吗?”
“没事,”岑晴摇摇头:“医生说适当运动也好。”
郑时珣想了想,说:“你等会儿”。
他把笔记给她放回病房,又走了出来,“我去借辆轮椅。”
说完,他把书包往她身边的长椅上一丢,转身就往导医台跑。
岑晴愣愣的看着少年飞奔而去的背影,积攒了近一周的情绪就那么原地消散了。
少年的背影,和多年后男人的背影渐渐重合。
成年的岑晴看着郑时珣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很轻的,讥讽的笑。
她笑从前的自己,天真稚嫩,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把愧疚和瞬间的感动当做喜欢和爱。
人还是得成长成长,见识见识,这种时候才能更清醒的明白一个道理——这种时候,随便花个百来块请闪送小哥来帮忙跑腿,干的都不会比他差。
这可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