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在赵贵人眼里,只有她是最好欺负最好拿捏的那个。就像当初剥生瓜子本该是她来剥,却硬生生塞到了自己手里,这才漏了一个弱点给她。
“赵贵人,我与向日葵花粉不合的事宫中知道的人极少,此事必然是熟悉的人才能做得出来。嫔妃之中,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你,陛下和我不得不将你带过来好好问话。”
“若是你坦白说来我还能向陛下求求情,看在你当初和我共事伺候陛下的份上从轻发落,可若是你绝口不承认,那么等证据确凿摆在跟前的时候就只能从严发落了。”
“谋害嫔妃是何罪过,你应该很清楚吧?”
桑青筠声音不大,甚至从语气里听不出她因为此事受害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可她却是不急不慌,赵贵人反而越心惊胆战起来:“妾身……妾身……不曾想过要害您,妾身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戴铮在门前拂尘一甩,门外应声带进来一个宫女,被扭送着跪在了地上:“启禀陛下,这是尚功局负责做工添物的宫女,此次桑淑仪的锦玉香枕就是她负责的。”
“从她的住所还搜出了些银票和贵重首饰,正好一一对应上。”
小宫女吓坏了,连连跪地求饶:“奴婢有罪,还请陛下宽恕,还请陛下宽恕!奴婢真的不知情!”
蔓姬冷声问:“你若不知情,好好的香枕里怎么会填了花粉进去?你平日里在尚功局做活,难道也是想添什么就添什么不成!”
“是……”小宫女跪在地上颤着身子往赵贵人的方向看,咬牙道:“是赵贵人身边的的宫女带了这些银钱过来,说只要奴婢在枕头里夹上一点花粉即可,说这并不是害人的东西,只是……只是让桑淑仪侍寝的时候打几个喷嚏出出丑罢了,奴婢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以为真的只是件小事,奴婢万万不敢害人啊!”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将地板磕得砰砰作响,听的人心里不舒坦,桑青筠说道:“人赃并获,把她带下去吧。”
“赵贵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桑青筠盯着她的眼睛,眼底带着探究,“我自问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苦要在我入宫的第一日来害我?”
“是你恨极了我,不管不顾的非要在这个节骨眼选这个法子动手,还是另有隐情?”
“同住了这么久,我知道你不是心计深重之人,若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尽管说来就是。”
人证物证具在,赵贵人瘫坐在地上,害怕得浑身不住地抖。
她本以为查明真相不会有那么容易,此物不算毒药,也大可说是一个不慎……没想到她动手的痕迹如此明显,竟然毫不费工夫。
都是徐常在害的,都是她假意投诚,给自己出主
意想害了桑青筠!到头来反而自己受罪遭殃。
若陛下真的从严处置,给她定下一个谋害嫔妃的罪名,到时候就算是姑母想救自己,她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轻则降位禁足,重则罚入冷宫,她不要……她不要!!
“我原本不想害你的!”赵贵人急急忙忙说,“是徐常在,都是徐常在在背后挑唆!她说若放任你得宠不管将来只会酿成大祸,说只要你失宠,那我有得宠的可能。只要你失宠了,贵妃那边自然高兴,将来提携于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有你在,那我就永无出头之日,可我没想过害你性命,我只是想要你出几个疹子侍奉不了陛下而已,我没想过害你!”
她一股脑把徐常在所说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甚至还说了徐常在当初以利所诱时的利害关系,说了皇后和贵妃,将所有人都扯到了眼前这一桩小事里。
赵贵人吐了个干净不说,还将水搅浑了摊开在陛下跟前,桑青筠很满意:“所以是徐常在在背后和你出谋划策,怂恿你来害我了?照你方才所说,贵妃可有许诺给你任何好处吗?”
“妾身拿此事去寻贵妃做投名状,她允诺妾身……若真的事成,她会寻个合适的机会提携妾身。”赵贵人哭得梨花带雨,跪着上前去牵陛下的衣角,“陛下……妾身求您看在妾身侍奉了您一年的份上宽恕妾身,妾身只是一时糊涂了!妾身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妾身不能侍寝,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在后宫死去,还求您宽恕……”
赵贵人的哭声凄惨呜咽,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抓耳,但谢言珩不会理会,也不可能因为几句求饶而心软。
入宫是她自己百般求得,落得什么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桑青筠看向谢言珩,柔声道:“看来赵贵人所说就是事情的全部了。徐常在在背后怂恿、出谋划策,贵妃娘娘也许以好处,不知赵贵人行事如此方便,其中有没有贵妃的默许。”
“供词已全,还请陛下定夺,还嫔妾一个公道。”
谢言珩的神色冷淡如数九寒冬的冰雪,深邃的黑眸内情绪翻涌:“赵贵人降为常在,罚一年月例,禁足思过一个月。徐常在屡屡生事,心思歹毒,使后宫不宁,同样罚俸一年,自今日起在长街掌嘴五十,一连七日,以儆效尤。”
“至于贵妃,朕另有打算。”
第42章: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