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自责、心疼,诸多情绪夹在一起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可在后宫,被人牵着情绪走只会落人下乘,于任何计谋都无用。
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桑青筠看着黎熙熙说道:“我要你从今日起答应我一件事。”
“你若做得到,咱们姐妹便在后宫彼此扶持,若做不到,将来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姐姐。”
黎熙熙从未见过她如此郑重的表情,当下立刻坐端正了,点头道:“姐姐说,我一定听着。”
“第一,不论发生何事,我不许你再自怨自艾安慰自己,更不许你为了所谓的不牵连我忍受折辱。”
“第二,拾起你的尊严来,我们是平民不假,但我们不是为了一口饭就要摇尾乞怜的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唯有自己立得住,旁人才不敢欺负到你头上来。从前我们只能忍,但现在不用忍了。”
“第三,相信我做的一切决定,永远和我一条心。宫中生存之道残酷无比,我能接受失败,但绝不接受背叛。”
黎熙熙愣了下,可马上便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这样说,感动得眼带热泪。
姐姐这是要让自己站起来,找回从前的自信来。她们虽在宫里是最微不起眼的存在,可只要姐妹齐心,未必不能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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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宫里的日子久了,总是畏手畏脚事事求全,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该成为旁人泄愤的玩物。
“姐姐,我答应你,不论姐姐做什么,我绝对一百个支持,再也不像今日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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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下,钟灵宫偷懒的宫人们低眉耷眼地跪在一起,身子歪七扭八,还不住地偷瞟着外头,明摆着没把今日的事放眼里。
他们轻视黎充衣惯了,整日在宫里躲懒偷闲无所事事,不曾想过她竟和新晋的桑淑仪有这么好的关系。
可就算有桑淑仪撑腰,以黎充衣的性子又能把他们怎么着?桑淑仪的位分够不着管钟灵宫的人,人又随和,说破天不过是教训几句,以后麻利点干活就是了。
为首的掌事太监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下,伏地道:“奴才叩见桑淑仪,主子万福安乐——!”
桑青筠和黎熙熙展裙坐在了树荫底下的椅子上,手中的团扇轻摇:“本嫔看你还算机灵,想必是宫中的掌事吧?”
“回主子的话,奴才正是钟灵宫的掌事太监,劳主子大驾,实在是奴才管教下人不严才劳您受累,奴才以后定勤加管教,绝不再犯!”他伏在地上声如洪钟,听起来倒真像这么回事。
桑青筠扯唇笑了笑,温声道:“没想到你有这么高的觉悟,怎么只在钟灵宫做活儿?本嫔真应该回了皇后娘娘,给你指条明路,免得屈才了。”
“那哪儿能呢,奴才粗笨不得上头喜欢,若不然能给主子效力,那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见桑淑仪果真和传闻中一般好说话,掌事太监顿时松了一口气儿,腰杆都直了起来,说话也越发随意了,“当初奴才就觉得您不是凡物,如今果然一鸣惊人,奴才实在是敬服。”
桑青筠轻笑了声,并不言语。
身后几人见此情形也神情轻松起来。
王公公都这么说了桑淑仪也不生气,看来还真是没什么好怕的,加上王公公说话向来俏皮得趣,其中一个人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笑出了声来。
可就在他们以为今日不过如此的时候,黎熙熙却发话了,上来便是一通有鼻子有眼的训斥,把他们唬了一大跳:“谁给你的狗胆子在这和桑淑仪攀谈,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桑淑仪新贵入宫,一来就遭到你们如此怠慢,庭院不修,茶水不烧,知道的是本主惯着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主看不上桑淑仪,故意给她脸色看。”
“桑淑仪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看重的人,你们平时偷懒耍滑也罢了,今日还如此做,不是故意打我的脸又是什么?我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们,将来还不知道你们要蹬鼻子上脸到什么地步!”
黎熙熙抬臂指向王公公,看起来颇有气势:“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这个狗奴才!打完了回禀皇后娘娘一声,把他扔去做苦役,这辈子都别想着来前头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