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怎么,怀疑是我禽兽不如……
“水……”
意识模糊间,雪竹不自觉呢喃一声,很快她的脑袋被微微抬起,紧接着有温热的水一点点浸润至唇舌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那种沉重的、纠缠她让她无法清醒的病气在渐渐消褪,她仿佛卸下什么重担般,周身逐渐轻盈,也终于有力气睁开眼。
入目是薄绿暗绣云纹的三层幔帐。
此刻应是深夜,万籁俱寂,屋中支着一盏未剪烛花的微弱烛灯,沈刻靠坐在床边椅上,双手环抱,脑袋微微耷着,一点一点。
她撑着寝榻想要坐起,可不小心扯动幔帐,连带帐钩上的雪银铃铛也轻晃了晃。
沈刻惊醒,怔忪须臾,忙松了抱在身前的双手,坐至榻边,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要喝点水么?”
雪竹摇头:“我睡了多久?”
她好像从沈刻带她策马离开起,便在半途不省人事,意识朦胧间,她知晓一直有人守在自己身侧,虽不知是何人,但莫名让她感到心安。
“差不多两天两夜。”沈刻道,“从西郊回来,是昨日晌午之事。”
昨日晌午,雪竹反应了好一会儿,又问:“我在王府?那阿芙和舅父舅母呢?”
“他们自在家中。”
昨日他带雪竹疾奔回京,径直入了王府,待到知晓雪竹得救的温时简一行回城上门,他便以病中不宜挪动为由,拒绝了他们将人接回。
还看了温时简好大脸色。
想到此处,他心虚地咳了声,补道:“你妹妹和你舅母白日都来探望过,昨日也是。”
“那阿芙……”
“她无事。”
“阿芙她——”
听她张口闭口都是阿芙,沈刻不由想起她亦是因救这宝贝妹妹才跌落山坡,心下生出几分恼意,径直打断她的话,语气也重了几分:“别阿芙了,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能不能先顾惜顾惜自己?”
雪竹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见她安安静静,一副受了什么委屈不想开口的模样,沈刻开始反思,方才是不是有些凶了?
态度立马软和下来,温声解释:“前夜你交予我的帕子,我已让秦桢查验过,里头的确掺有忘忧的解药,你妹妹的毒也的确解了,你放心,我已吩咐秦桢,每日给你看完诊,再去看顾你妹妹。”
听到这句,雪竹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多谢殿下。”
话音未落,她忽地一阵咳嗽,这一咳,嗓子不要紧,可不知牵动了何处,她浑身都疼,疼得忍不住紧蹙起眉。
后知后觉撩起衣袖,手臂上竟是青紫一片,像极了某些事后会出现在她身上的痕迹。
她一时没忍住,狐疑地回望沈刻一眼。
沈刻莫名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气笑道:“怎么,怀疑是我禽兽不如,趁你昏迷不醒发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