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则留在屋内,等汤药煎好送来,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省去许多烦恼。
昨日事态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她都没工夫细想后来菩音寺如何了。
不过离开时外头兵戈四起、刀剑相向,想来是因她这桩意外,打乱了沈子刃原本的计划。
她轻按着额,十分想知晓昨日之事的后续,却又不想这么快面对沈子刃。
晨间那番话,让她明明困极,仍睁眼大半个时辰才缓缓睡去。
其实自上回沈子刃无意提及“做他王妃”之后,她便隐有所感,从前仿佛是她会错了意,故而也明白,那时他将她安置在裴氏别院,恐怕不是让她做外室的意思,再后来他大动干戈寻人,至江州时出离愤怒,一切便也显得情有可原了些……
她越想,思绪越乱。
下午陪了会儿阿芙,至晚间去正屋用膳,舅父说起钦天监测算吉时,应是不日便要开史馆,编修旧朝国史了。
此番修史由晋王挂名监修,温时简总揽编纂事宜,具体执行,则是由翰林院诸侍讲学士、修撰、编修等负责。
修史工程浩荡,通常历时数载,而翰林诸官清贵,指不定哪日便得圣上青睐飞黄腾达,于修史一事上,多半是点卯心态,上峰如何布置进程,一月里便去史馆里干多少活计。
“今日我已向圣上进言,你父亲昔年撰有部分旧朝史稿,想采之,”他停了停,“那位晋王倒也美言了一番,圣上允了。”
“可父亲修撰的史稿,在河东裴家。”
温时简不以为意:“此于裴氏乃增光添彩之事,裴怀知那老匹夫一听,便道必将快马加鞭命人送来。”
也是。
温时简夹了一筷子菜,又道:“此次除了翰林院诸官,晋王还提出纳些有识白身一同参与编撰,这倒是个好机会,待史馆开些时日,那些翰林官懈怠了,舅父便可设法将你安排进去。”
雪竹闻言停箸:“多谢舅父。”
温时简忙挥挥手:“一家人,不说这些虚的。”
膳毕,雪竹同温时简一道去了趟书房拿史籍卷宗,回屋,她坐在书案前,细致整理着这厚厚一摞史籍。
沈刻破窗而入时,她方理出个先后顺序。
见到来人,雪竹稍顿,还未开口,便被大步上前的男人一把捞了起来。
他毫不见外地落坐在她的椅上,将怀中人抱至他腿上斜坐,亲了一口:“阿棠,想我了吗?”
雪竹怔怔。
“我想你了。”
说着,他的唇又覆上来,撬开她的唇舌,长驱直入。
这一切来得莫名而又迅速,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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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挣扎着将他推了开,一巴掌顺手甩了过去:“沈子刃,你是不是疯了?”
沈刻扬唇,抵着她的脖颈嗅了嗅,不知羞耻地在她耳边呢喃:“那也是想你想疯的。”
今日晨间从她屋中离开起,他便没由来地一阵舒畅。
经了昨夜,他彻底想开了。
男女之事,总要有个先低头的,阿棠骨子里倔得很,哪怕是迫她先低了头,不情不愿的,也不是那么个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她面前低上一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