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渊和朝宁一脸期翼的望着殷暮宸。殷暮宸望着二人徐徐开口道:“可以向各地商行筹银。”朝宁一听大失所望,“那可难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只会哭穷,这个方法早就有钦差试过,根本行不通。”殷暮宸端起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我还没说完,直接让商行出钱他们自然是不肯出的,但若是三殿下许给他们一个天大的好处的话,他们自会心甘情愿出钱。”“什么天大的好处?”楚长渊好奇心已被勾了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非就是一个利字。想要这些商行拿钱出来,就要给他们足够大的利益。”“什么足够大的利益?哎呀,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朝宁急了。殷暮宸笑得温雅,“比如说,天家的嘉奖。捐银最多者,若是能得一面陛下亲手题的牌匾,挂在门前,这些商行必定世代以此为荣,家族生意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朝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得不说,这殷暮宸的脑子确实好使。楚长渊还有些顾及,迟疑道:“只是……父皇那边现在去请示,等消息传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若是不请示,本殿擅自做主,父皇到时不愿题字,怪罪下来……”“三殿下可以先写封信送往京都说明情况,事态紧急,殿下可以先将筹银消息放出去,等陛下收到信,各地都已知晓政策,只会道陛下圣明,陛下必然不会失信于人。”顿了顿,他又道:“陛下只是亲笔题几个字褒奖商行,就能筹到赈灾银两,不用朝廷出银,何乐而不为?我想,陛下必不会怪罪殿下擅作主张。”楚长渊眸光一亮,“本殿现在就去给父皇写信。”楚长渊心道,这个殷暮宸的确极其聪明,若是他日回到殷国……妹妹曾说他会是下任殷皇,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不可能。“哥哥先别急,除了银两,还缺药材,灾民众多,容易引发疫症,城门口还需增设药棚,给灾民提供预防瘟疫的汤药,我待会儿写几个药方,哥哥可以一并写上,捐银捐药材者最多者,可得父皇亲手题名的牌匾。”第二日,楚长渊就公示了筹银政策,派人联络了各地知州,开始张贴公告。不到三日,已有十多户商行,携带银两药材赶往淮州。楚长泽听到消息后,气的咬牙切齿,“楚长渊才来几日,动作倒是挺大,居然敢到处粘贴告示,还把父皇亲手题名牌匾作为筹银交换条件。他这是擅作主张,拿父皇墨宝跟这些最低等的商人做交易呢!”薛瑞宽慰道:“殿下别急,殿下可以写封信将楚长渊在淮州做的事,告知陛下,到时候,陛下必然恼恨他未经请示,擅作主张,说不定还会将楚长渊提前召回京都,楚长渊一走,功劳就是殿下的了。”楚长泽一听眼睛亮了,“行,就这么办,拿纸笔来。”临近午时,冼南冼北从河道监工回来,刚进驿馆大门,冼南就兴奋的大喊:“主子,你看,属下挖出了什么?”朝宁闻言走出来,只见冼南冼北二人裤腿高高卷起,小腿上粘满泥浆,二人手里各提了一个木桶。朝宁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桶河蚌和一桶泥鳅。“哪来的?”冼南爽朗的笑道:“河道里头挖出来的,一铁锹下去到处乱窜,属下看着挺肥美的,就带了回来,这东西煲汤可鲜了!”“还有这河蚌也是刚挖出来的,都是活的。”冼南冼北在岭南长大,临水而居,对处理河鲜很是擅长。朝宁乐了,“交给你们了。”不多时,隔壁传来一阵香味。楚长泽肚子很应景咕咕的叫了几声。这几日淮州缺粮,且灾情严重,很多新鲜食材运不过来,他已经连吃了好几日的粗茶淡饭了,昨日看着满桌绿油油的青菜,他差点掀了桌子。此时闻到一股鱼汤鲜味,他咽了咽口水,“外头在做什么?这么香?”侍卫淮安道:“是三殿下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河鲜。”“河鲜?哪来的?”楚长泽挑眉。楚长泽不干了,凭什么他窝在这儿吃粗茶淡饭,他们却有河鲜吃?淮安迟疑道:“属下……刚才在外头听到,好像是从河道里挖出来的。”河道……又是河道,楚长泽咬牙,本殿倒要看看,不修堤坝,你们还能把这水给挖没了。“你去给本殿端一份过来。”楚长泽发话了,淮安有些迟疑,但主子吩咐的他不敢不听。片刻之后,淮安空着手回来了,“主子……他们不给端,还说……”楚长泽磨了磨牙,“还说什么?”“说……若是主子想吃,自己去河道里挖……”淮安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楚长泽的脸色已经阴云密布。“岂有此理!”楚长泽一拍桌子站起来,随即“嘶”了一声,甩着手,他前几日亲力亲为修堤坝,被铁锹磨出一手的血泡,如今还缠着纱布。冼南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泥鳅豆腐汤端上了桌,河蚌也被冼北处理好,做了一盘小炒蚌肉和蚌肉炖蛋。霎时间,满屋飘香。楚长渊率先盛了一碗泥鳅豆腐汤递给冼红英。殷暮宸也呈了一碗递给朝宁。朝宁尝了一口,夸赞道:“好鲜呀!冼南冼北的手艺真不错!”四个人围着桌子,吃的正香,楚长泽突然推门走进来。四人齐齐抬头,见到来人是他,又齐齐垂眸。“吃什么呢?这么香?不知本殿有没有口福?”朝宁眼皮未抬,“没有。”楚长泽一噎。“本殿看厨房还有剩余……”“那是给冼南冼北留的。”楚长泽话没说完,冼红英就打断了他。意思就是没你的份儿。楚长泽磨了磨牙,他都厚着脸皮开口了,想着好歹也得给个面子,分他一碗,居然给下属都不给他,岂有此理!碰了一鼻子灰,楚长泽悻悻的回了房。吃饭完,云逸走进来,“知州陈大人过来禀报,各地商行已经携银两药材到了淮州城了。”:()重生后,我娇养了敌国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