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之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喝了两副药,休息了一日,差不多就恢复了。
那日之后,祁燃每晚都跟他睡一个被窝,身边有了个人形小火炉暖着,他便再也没着过凉了。
不久后,京城下了一场大雪,雪足足下了两三日。武训营暂时取消了训练,把武训的课程都挪给了教他们读书的先生。
他们原本在训练的间隙也有读书的课程,但每日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如今要整日关在屋子里读书,不少人都有些坐不住。
后来教书的先生嫌他们太闹,去找了黑无常告状,结果就是黑无常亲自来陪他们读书。如此,课堂里倒是没人敢窃窃私语了,改成了睡觉。
最后,就连监督的黑无常都倚在桌边睡得昏天暗地。
“今年京城的雪可真多啊,隔三差五来一场雪,再这么下去,我读书都能考上状元了。”成圆抱怨道。他就是太不喜欢读书,才会来武训营,谁知道来了这里还要日日读书。
三皇子闻言开口道:“你书读得好,那今日的功课你帮我写吧。”
“我凭什么帮你写?你别老想欺负我,我自己都不想写呢。”
成圆把手里的毛笔一扔,躺在床上开始装死。
祁燃刚写完自己的功课,闻言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江寒之,问道:“洄儿弟弟,手冷不冷?要不我帮你写吧。”
“啊?”江寒之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不写也会,我正好练练字。”
祁燃说着拿走了江寒之手里的毛笔,将他的手攥住暖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少年两只手渐渐恢复了温度,这才放开。
“切!”三皇子看得眼酸,撇了撇嘴继续赶自己的功课了。
一旁的成圆见状朝祁燃问:“祁燃,你既然要练字,要不……”
他话没说完,对上祁燃那副带着点冷意的黑眸,急忙闭上了嘴。
懂了。
祁燃只替江洄做功课。
在少年们的“怨声载道”中,他们终于熬到了年关。
武训营到底不比其他正式的大营,腊月二十四这日便放了假,开春正月十六假期才结束。这么算起来,他们过年足足有二十多天的假,这对于在营中被关了小半年的少年们来说,比过年本身更值得高兴。
腊月二十四这日过午,他们便可以各回各家了。
江寒之和祁燃收拾好东西,又把铺盖都卷好,这才锁了营房的门离开。
今日是江溯亲自来接的人,江寒之一见到哥哥便扑了上去,非要跟着兄长一起骑马。
“祁燃过年要回北境,你不跟他一起坐马车,好好说说话?”江溯道。
“啊?他要回北境过年?”江寒之有些惊讶。
祁燃要回北境过年,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了?”祁燃从后头跟上来,见江寒之表情有些异样,不禁纳闷:“落了东西在营房?
“你过年要回北境吗?”江寒之问。
“嗯,我想回去一趟,陪我爹娘一起过年。”祁燃说。
“你怎么没跟我说?”江寒之拧眉道。
“怎么,你舍不得我吗?”
“哪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