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
片刻后,梅花阑似乎也不急,带庄清流在繁华的街上慢条斯理地左拐右拐,又间歇买了一堆好吃好喝的东西后,转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破旧的小胡同,往第一个门口指了指。
庄清流心里立马就笑了,刚才路过的那些大街想必门面租金都很贵,这里一看就很便宜。
她随便吃着炒豌豆,靠裂了条缝的后门往里瞧了一会儿,见戴着银色面具的段缤正在柜台后数钱,一块指头大的银子,两块……十几个铜钱,没了。
“好穷。”
庄清流不由感慨,跟梅花阑转头离开后,随手在河滩捡了一块圆圆的鹅卵石,抛来抛去:“我以前其实还挺有钱的,现在也好穷。”
她似乎是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很奇怪的话,梅花阑却睫毛似垂微敛后,并没有开口问。
庄清流悄然收回视线,不由心里感慨,梅畔这个人真的很会克制,她好像没有好奇心。
她把鹅卵石越扔越高,抬头逆着光接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全世界最有钱的人。”
“……”梅花阑边走边转头,看了她片刻后,忽然往旁边伸出手一接,将沾了庄清流手温的鹅卵石攥进了手心。
庄清流偏头看看她手:“嗯?”
梅花阑五指慢慢张开,手心的白鸽色鹅卵石竟然变成了金的:“给你。”
“??”庄清流惊异地把那个石头拿回来,来回翻了两遍,“点石成金?你行啊,这是真变金的了吗?”
“假的。一个小障眼法。”
庄清流“啊”了一声,又随便抛抛那个小金石头:“那你是图耍我开心吗?”
梅花阑安静看着她:“图哄你开心。”
“……”庄清流下意识一看她,又很快转回了头。
图哄她开心?
这人怎么这样儿,这种话脱口就出。
不过当一个又好看又厉害又温柔的人,这样对你说话的时候——是个人都忍不住心里美。
庄清流好半天没看人,在这儿不知道独自美了一些什么东西后,忍不住转头,想偷偷看看梅花阑是不是还在看她……结果梅花阑在随便看路边竹笼里的一只芦花鸡。
庄清流又立马装模作样地转了回来,直视前方,她真是想太多。
两人上船后,传说正在办事的梅笑寒还没赶过来,倒是眼神儿滑里滑稽的梅思归端坐在了船舱桌前。
梅思归这鸟崽子一化形就十分矜持,大概是梅花阑之前教过她背要端,手平放之类的,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然而一化成原形,就不知道翅膀往哪儿揣了,这几天在庄清流床上翻得能七十二变。
“你跟我们一起?”庄清流有点顾虑地挑开帘子问,又顺便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梅花阑淡淡道:“她想跟着,无碍。”
梅思霁坐旁边,看起来竟然在给梅思归剥橘子:“你刚回来,其实不必赶着跟我们一起,应该回去休息两天。”
她这是以为梅思归办事刚回来,但语气过于温柔大姐姐,跟平时十分不符,庄清流不由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在梅家其他人眼里,梅思归平时俨然比梅花阑还要自闭,多数时候话都不多,只会用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展示无辜,所以在小一辈弟子中,是为团宠。大家都待她很好,连平时严格得恨不得念经的梅思霁对她也有几分宠爱。
梅思归十分深邃的双眼皮一眨,把从梅思霁那里收到的剥好的橘子,转头送给了庄清流。
梅思霁:“……”
庄清流:“……”
梅思霁表情十分扭曲地头一别,一言不发地出船舱炼剑去了。
庄清流吃着来自女儿小棉袄的橘子笑成了狗。
没多久,梅笑寒终于风尘仆仆地上了船,手上还抱着一堆看起来要处理的册子,眼睛下挂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她是个十分繁忙的精英。
庄清流十分敬畏地没敢多耽误精英时间,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问道灵山躁动一事:“查到什么相关的情况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