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戈摇头,语气肯定道:“爱慕和在乎还是有分别的,何况你也说了是‘你们’,若是真的心存爱慕,你眼中该是容不下我,而非…时刻担忧我伤到明珠,不是么?”
“呵…哈哈!裴公子,就算你猜得都对也无法打动我。你方才有句话说得我还算认可,我们不是敌人,所以但凡是爷想要做到的,我都会为了他尽力辅佐你做成,不过…也仅此而已。”
裴玉戈微微颔首道:“如此便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求短暂一时。”
柯慈没有回应,不过也没有反对。
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即使偶有目光相撞,也是淡定别开视线鲜少开口说什么。
他们这一路几乎不曾耽搁过多时辰,好在王府的马车虽外表看着不起眼,但拉车的马都是进贡的良驹,日行千里虽夸张了些,可比起寻常马匹总能多赶些路。
乔装成家仆和车夫的王府亲卫日夜兼程,原本京城到良州需要十多日的脚程,他们只用了不到十日便赶到了良州的边城。
马车在官道上远远能瞧见丰县城门时,他们才暂时停下来修正一番。
良州在大齐境内说不上是什么富足州府,可因是京畿通往北境五州的要道,往北去的行商都要经过这里。
而同甘州一样,良州起先是叫雍州的。先文帝在位时,原本的中洲国主,也就是如今的东江王主动献降。中洲国以西的部分国土因与雍州隔江而立,后被重新划分,两处合并,改称了良州。中洲人多行商,连带着良州境内也成了齐境商贾常往之地。
有商人的地方消息也最是流通,裴玉戈与柯慈扮做过往行商便不会惹人侧目,而从良州一路向北,直通北境五州,倒也方便办之后的事。
在城外等待的间隙,裴玉戈拢着皮毛大氅与柯慈一道下了马车。忽听得天空中似有鹰隼之声。
裴玉戈抬头望去,便见一只鹰似是在他们头顶盘旋,身旁柯慈往官道旁的林子里走了走,而后才抬手放在唇边吹响口哨。
下一瞬便见那鹰直直朝柯慈飞来,男人将左臂的绸缎料子往上拢了下,露出臂上戴的软甲,那鹰便落在了他左臂甲上。
柯慈从腰间小竹笼里抓了几块肉干喂到鹰喙边,待那鹰吃肉干时便腾出手解下来绑在鹰爪上的信笺小筒,从中抽出一封写在绸布上的信。
将信上的内容扫过后,柯慈抬手放飞了信鹰,走过来将重新叠好的绸布信双手奉上。
‘圣旨虽下,人选未定,良州旨至,不日将离。时日尚多,盼顾惜自身,切勿勉强,见信吾安。’
绸布字上不多,事却说得明白。信中虽未直白明说,可那信一看便知是给自己的。
裴玉戈没有将那块布毁去,而是小心叠好收入怀中。他拉着柯慈远离官道一些后才开口问道:“信鹰自京城到我们手中要多少日?”
“三五日。信鹰都是王府里熬过性子的,比马车脚程要快许多。”
“那约莫隔几日会有信?”
柯慈摇头道:“要看爷那边何时送信出来。”
裴玉戈陷入沉思,良久才又开了口。
“入城后可还能召鹰过来?”
柯慈点了点头。
“那我们即刻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