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孟京死死盯着他的脸,想看出什么来,但徐雪尽的恼羞成怒太过直白,好像真的只是对于他言语动作轻佻的气愤。
竟然不恨他?
“你为什么不恨我?”孙孟京握紧拳头走近,语气表情都阴森,“你应该恨我,活着恨我,死了恨我,死而复生也恨我!”
呸!我当然恨你。徐雪尽摸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揩掉他留下的触感,满眼嫌弃。
但我恨你也放在很多人之后。
徐雪尽心里一本正经地给他们排名次,想到梁弄说的阎王殿先来后到,那报复也分先来后到。
但孙孟京今日一遭,那不得考虑考虑提前一些?
“阁下哪里话?容与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若你真是喝醉了,我怎么会和醉鬼计较?且今天是我大喜之日,你张口死闭口死,实在晦气。”他冷哼,“阁下再不放开我的侍女,我就要叫人了。”
孙孟京看着他,几步上前:“大喜之日?你们连嫁衣都不曾有,除了三拜一应礼仪都没走,算什么大喜之日?”
要你管?
徐雪尽拍拍衣袖,目光清冷:“如此安排自有深意,阁下一个外人,无权置喙。”
“我见甄云濯亲你了。”
见就见啊,你一副妻子红杏出墙被捉奸当场的表情做什么?
“我夫君亲我有什么不行?”徐雪尽翻了个白眼故意看他袖口,下意识往后躲,“阁下袖口绣着孙字,莫不是泓鹿郡府孙家?孙家长辈今日没有到场,那想必您是小郡王孙孟京大人了?”
“你夫君。”孙孟京重复的话,五官狰狞起来,有些诡异,像个饮血的杀人魔,“甄云濯有什么好?那个伪君子……”
比你好一万倍!
徐雪尽看他逼近,心头害怕,玲珑在旁边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他更是心慌。
“世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要你在这胡说八道!容与不知哪里得罪了孙大人。。。。。。”他还强装镇定说话,后脚跟突然碰撞到石头,身体一歪,骤然失重。
孙孟京表情一惊,已经伸手冲过来。
完了完了完了,又要掉水里!但是这回他身份已经不同,区区泓鹿郡府,应该还是怪罪得起的吧!既然如此,那才不要这个畜生假惺惺的救!
徐雪尽一瞬之间盘尽了故意落水到借机和孙孟京撕破脸皮的全过程。只是孙家与相府走得近,又正得圣意,只怕很难拉扯。
就算甄云濯肯为他发难,以昌盛王府如今名盛权弱的处境,也是麻烦官司。
他此刻竟想起甄云濯说“非要不可”的神情,笃定平静,如在囊中。
那位置有什么好?那位置未必好,但一个孙家,不过是弹指间事。若是、若是。。。。。。
徐雪尽眼睛一闭,被一个人扯回来,稳稳当当站在了安全之处。
怀抱他的黑衣男子很快松了手,再看过去,他已经和孙孟京打起来了,不过几招,孙孟京就落了下乘,被一脚踢出数米远,若不是他自己也有过硬的功夫,只怕要横撞另一棵桂树。
孙孟京堪堪站稳,抹去嘴角鲜血,眯着眼看与他打斗的男人,还欲动手。
霆玉抬手,王府侍从一股脑涌出来,拦在孙孟京面前。
他转身利落跪下:“世子妃,属下来迟了,望世子妃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