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孟京坐在不远处,本一直凝视着他们就满心郁结,徐雪尽突然就当众哭了,叫他看得莫名其妙。
梁政祺亦是目瞪口呆,方才说要骑马踩死他的徐雪尽和这个突然痴男怨夫一样的,是一个人?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他哭得梨花带雨,若不是长得极美只怕和那些深闺怨妇也没什么区别。徐雪尽捂着自己的胸口,很是虚假地猛喘几口气,然后眼睛一闭栽倒在甄云濯怀里。
方曳影先站了起来,快步走下来:“容与这是怎么了!”
一时人仰马翻。
“容与!容与!你醒醒,不要吓我!”甄云濯方才还孤高岭上雪的模样瞬间碎了,仿佛真的怀里的人断气儿了似的,只差泪洒当场。
“来人!来人!”他将徐雪尽一把抱起,匆匆给皇帝磕头,“皇兄,人命关天,我要去找太医!待容与好了,怀霈再来向皇兄请罪!”
说完还吸了一下鼻子,像是哭了一般。少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挂在他身上,甄淩弘只看清半个侧脸。
他能说什么?
眼睁睁看着王妃和他一起抱着人离开了宴席。
甄宁熙见状果断下跪:“陛下,容与那孩子身体遭了大罪,一直不好,平日吹个风都要咳嗽,是真的受不得一点气。求陛下宽容!”
“哎呀,美人嫂嫂脸都白了,会死吗?”甄凌峰一脸害怕,“我日后可不要娶这样的王妃,美则美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别想安睡啦。”
甄淩弘握紧了拳头:“闭嘴!”
“哦!”甄凌峰赶紧低头。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徐雪尽能将他自己的脸面甩在地上。就算不为了景家二女考虑,徐雪尽作为世子妃,若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也要被诟病好一阵子。
甄淩弘便是如此打算,才想在国宴上强塞侧妃。
怎么还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罢了。”皇帝吐出一口气,“看来是皇叔攀不上忠贤伯爵府,这样小肚鸡肠,日后哪家贵女进去了都不得安生,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朕暂且不计较了。皇叔回去还是好生教导,皇家正妃如此作态,实在丢脸!”
甄宁熙诚惶诚恐:“陛下息怒,臣定当好好开导那孩子,请陛下看在他尚年幼的份上,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甄淩弘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西陵平廊看了这一场闹剧,将众生相一览无余。他摩挲着酒盏,露出了莫测的笑容:“极好。”
方曳影跟着他们直到出了宫门才停下:“怀霈,先带容与回府。”
甄云濯脸色已然恢复,不再如堂上礼仪全无:“多谢母亲。”
“陛下若是诚心想给你塞侧妃,断然不止这一回,你日后进宫面圣,都要小心谨慎。”方曳影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陪你父亲。”
“是,母亲。”
甄云濯抱着像没了骨头一般的徐雪尽坐上马车,即便知他假装,还是如怀抱什么珍宝一般揽在怀中。
怀里少年缓慢睁开一只眼,看到甄云濯满眼深黯地看着自己。
徐雪尽冲他挑了一下眉:“我聪明吧?”
越想越天才。多亏了那位靖安王提醒,他忽然想起从前是怎么恶心林由杰的,虽然几乎是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脸,但徐雪尽还是觉得爽透了。
但他家世子表情怎么回事?
甄云濯目光幽深,盯着徐雪尽一动不动,像是在害怕,也像是在生气,也像是在看什么猎物?
徐雪尽心里起毛,想他是不是在担心日后,便抬手摸他的脸好生安慰:“刚刚母亲的话我听见了,你别担心,以后皇帝要给你塞一回侧室我就上吊一回,看他。。。。。。”
手骤然被握住,徐雪尽话还未尽,忽然眼前一黑。
算得上是十分残暴的吻。啃噬舔咬,唇齿碰撞,连骨头都要被揉碎,他被甄云濯牢牢按在胸口,只觉得呼吸都被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