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格根塔娜故意的。
不合适的衣裙和过于高俏的异族女子,席上一时议论纷纷。
“陛下驾到!”
颂莲出来掐着声音喊,外头就敲响了锣鼓,所有人整理仪容爬起,又谦卑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雪尽小心跪在甄云濯身侧,瞥了一眼做北胡礼仪的格根塔娜公主,又瞥了一眼同样跪拜好的西陵平廊,再看向那御座之上。
原来这就是皇帝。
年轻俊美,威不可犯,虽然看不清五官,但仅仅这么看着龙袍加身的甄淩弘,还是很难看出是一个残暴的君主。
切,徐雪尽心里不屑,他家世子若是有这身衣服,也看不出来是个流氓。
甄淩弘让众人平身,而后亲自躬身请出了西陵庭楹,太后玉手落在皇帝手臂,凤冠重妆,哪怕席上还有许多美貌的贵女,都难比她的锋芒。
皇帝与太后的争斗已然有烈火烹油之态,尤其是玉灵山案子,皇帝被太后当众下了颜面,更不必说后头民间的大不敬的流言,但皇帝恭敬至此,哪怕做戏,徐雪尽还是很佩服的。
倒是皇后江氏让徐雪尽眼前一亮。
清秀温婉,大气柔和,徐雪尽坏心一起,突然小声说:“世子,我以前就喜欢皇后娘娘这样的女子。”
甄云濯凉凉看过来:“行啊,我等下就把你送去皇后宫里,然后叫醒整个皇宫的人来看。”
“。。。。。。没必要吧哥哥?”看不出来他只是开玩笑?平时一猜他一个准,撒谎都没得撒,这会怎么说不得了?
“有必要,然后陛下肯定气的要杀你,我就去跪着求他留你一命,废你为庶人,终生幽禁。。。。。。在我府上。”甄云濯对他挑眉,“还敢喜欢皇后吗?”
徐雪尽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少看点话本子,对你我都好。”
“还没回答我。”众人跪着朝贺,他抓住徐雪尽的手,闪电般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我开玩笑你看不出来?”
“你先回答我。”
“。。。。。。喜欢你,行了吗?”徐雪尽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见那个余贵君?”
徐雪尽语气很是敷衍,脸上也没什么暧昧神色,却让甄云濯心头重重一跳:“余贵君从不出现在任何筵席。”
“哦。”徐雪尽点点头,跟着众人一起重新坐回位置上。
“皇帝陛下。”格根塔娜来到正中间,双手交叉在胸前,“格根塔娜祝您吉祥如意。”
甄淩弘脸色骤变。
宴席上何止一两个外邦,大昭的除夕国宴向来有至少几十个来使,他们目瞪口呆地看清出了北胡公主身上别扭的汉人衣裙,时不时就低头耳语。
“颂莲!”甄淩弘低声怒斥,颂莲已然吓得跪了下来。
“陛下,公主的衣物是奴才亲自带着人去量体裁衣,鹅黄芍药穿花蝶衣,内务府四天四夜制好。绝不会错漏!”颂莲拉着内务府总管战战兢兢跪着,宴席开始就如此大丑,给来使制衣如此不合身,显得大昭毫无气度,但内务府岂敢阳奉阴违啊!
皇帝从龙椅一侧直接抽出一根短鞭,重重甩在他们二人身上:“还不带公主下去换衣服。”
格根塔娜无人在一处微微笑了一下,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话:“我还以为,大昭的裙子就是如此,虔诚穿上了也不敢脱下,今日见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才知道原来只是我身上这件不一样。”
西陵庭楹笑起来,红艳宫装衬得不可方物:“公主说笑了,我大昭岂会故意用错误的衣裙让公主穿上,其中恐怕有误会。哀家一见公主如故,甚是喜欢,正好哀家手里有几匹名贵的桑蚕云锦,都给公主做新衣裳可好?”
北胡物乏,莫说桑蚕云锦这样一日只能织出一个指节的名贵面料,就是柔和的丝绸锦缎都稀有,大昭与北胡贸易来往,丝绸占了大部分。西陵庭楹此举看起来大方,实则是给了北胡极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