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哭的可怜,眼泪似珍珠滚落,看着自己却是。。。。。。怨恨?
甄云濯坐在他身边,整只手都在颤抖,用了些定力才抚上徐雪尽哭花了脸颊:“娘子、娘子醒了。”
他一副作揖模样,巴不得现场给徐雪尽磕一个:“天爷,谢谢你!”
天爷,我恨你。
徐雪尽微微动手拽住甄云濯的袖子,哭的抽噎,声音干哑难听。
甄云濯理智稍微回来了一些,他握着徐雪尽的手,笑中带泪:“娘子莫怕,你许久未说话,如今这样都是正常的,只需几日就能开口了。娘子想说什么,不若。。。。。。”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笔,又顿住,发觉徐雪尽不仅口不能言,这躯体用的也费劲,遑论写字。
他执起少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柔情蜜意:“我能懂的娘子。”
你懂个屁!
徐雪尽怒火中烧,突然抽了自己的手,重重砸在衾被上。
他眼里的怒气与泪意交缠,倒不叫人害怕,只觉得似小白狸凶巴巴炸毛,很可爱。
甄云濯下意识吞咽,才发觉他一直捶打自己的腹部,虽然那动作极轻,但却不曾停下,发出轻微的拍打声。
“娘子?”甄云濯心领神会,犹豫着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徐雪尽一身月白色丝缎寝衣还是他亲自换的,如今这衣裳却在裤子上深了一大片,连同徐雪尽身下的茜红床褥也深了一片。
。。。。。。
气氛有些微的凝滞。
甄云濯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知徐雪尽少年时就爱将礼仪体统挂在嘴边,比那正房生的嫡子还爱要些颜面,人又长得美,总叫人觉得有些笨拙可爱。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家娘子死里逃生后,竟然这样羞愤的神情了。
徐雪尽也想原地去世。
但是以他目前的行动力显然是拿不到那个四方花樽自尽了,与其在这畅想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如死前也死个干净吧。
他是真怨甄云濯。
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的道理他是一点都不懂!连自己快醒了都不知道,整日娘子长夫人短,都是假的!还有那小厮,分明都到榻前了。。。。。。
人有三急他们是真不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是仙人,不食五谷杂粮,不会尿急,留他一睁眼就是这样的场面。
啊,真的不活了,他不是故意要尿床的,都怪这个无情的人世间!
甄云濯见他越发伤心,只得将人一把抱起来坐在腿上哄:“娘子、娘子别哭,不打紧的,不会有外人知道的。从前我怕你难为情,都是趁你睡着了再带你解决这些,是我疏忽,没事的,乖。。。。。。”
怀里的人瞬间僵直了身子,瞪着眼睛直视着他,满眼难以置信。
甄云濯默了。
若是徐雪尽知道,他半死不活躺着时,全靠甄云濯抱在怀里“照顾”,里子面子都被丢了个干净。只怕要吊死在梁上。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丢人的。娘子放心,你只是刚醒来记忆比较混乱。。。。。。我先帮你换衣服好不好?”
呵呵,您不如别再说话。
徐雪尽越过他的肩膀盯着那个玉花樽,砸死自己的心更坚决了。
记忆混乱,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没因为死一回就消失了,醒来这一个月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包括甄云濯给他换了多少身衣裳。
甄云濯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把人重新抱到干净的贵妃榻上。
“娘子要是难为情,就闭上眼。”甄云濯犹疑着,扯了自己腰上的缎带蒙上徐雪尽的眼睛,熟练地给他换好衣服,“我这就叫人烧水帮娘子洗澡。”
徐雪尽很是顺从地闭眼,默念了一百遍“让我回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