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抱着披风走出来,被金五一会儿逗笑,又一会儿气得吹眉瞪眼,满眼气恼。
他朝着马车跑过来,玉冠坠着的发带晃动。
“我没有那么大的心眼。”
龙井不解,顺着他忽然痴缠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看见了世子妃。
他有点明白以前主子为什么非要世子妃戴着帷帽斗笠才能出门了。徐雪尽何须眼波流转,只消在某处,就是一川风月。
也忽然听懂了甄云濯的话。
主子不会放过任何欺负过世子妃的人,他们必须不得好死。
“我真是气死了。”
徐雪尽撩着衣袍上车,嘴里像在吐炮仗:“徐敬真是厉害,你猜他怎么接活埋我这茬的?他说这是你昌盛和定南联手布的局,诬陷他,欺负他弱小无法自证,生扣一盆脏水。我若不是定力好,真是演不下这出!”
他家小公子被养的娇气了许多,不知为什么脱了披风,但他身边忽然觉得冷了,一边咒骂着一边往他身边缩。
甄云濯抖了衣服将他裹怀里,好声好气地哄:“娘子委屈了,说了这么久的话不让吃东西喝水的,肯定耐不住。”他拿出一个食盒,小碗里是银杏汤,被捂得好好的,还有温热。
“这是哪来的?”徐雪尽微怔。他们今日一起出来的,只是甄云濯一直躲车里罢了,他好像真没注意这个东西。
“小厨房早上做好的,吃外头的东西总要试毒,太过张扬。”甄云濯抬起碗喂到他嘴边,“好喝吗?”
徐雪尽点头,笑弯了眼睛:“好喝,你也喝。”
“好。”
他就着徐雪尽刚刚喝过的那一边,毫无顾忌地贴上去。
“……”没来得及阻止……徐雪尽耳朵一烫,忽然想到那日几乎要窒息的亲吻。其实在那次以前,他以为甄云濯只喜欢闻他摸他,不爱亲他来着。
原来都是在忍着。
早知他这么喜欢亲自己,就……就该重点看那本秘戏图里嘴对嘴的部分!下次一定不被亲哭了!
徐雪尽脑子飞到千里之外,听到甄云濯问:“可是徐敬这么说图什么?”
“图破坏你我夫妻感情,图逼娼为良,叫醒我这个失足的读书人。”徐雪尽没好气说,“说你要断我后路,将我终生困在你的后院做个供你取乐的鸟儿,磋磨我的心性,让我失了男儿本色,只知道雌伏于你。倘若你的‘阴谋’得逞,我便记恨上徐府了,什么都没有的我只能依附于你。”
甄云濯手一顿。
他看向徐雪尽,倒是有些赞叹徐敬这个人了,甄云濯从前,是这么想的,虽然起始和目的有些出入,但结果大差不差。他只是想要他。
想要他的血肉要他的骨,要他一颗心,要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呵呵,确实,徐敬此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毕竟这么聪明。
“然后呢?”甄云濯盯着徐雪尽,想从他脸上看出一分动摇。徐敬此番言语刺的太深,就算心知冥婚真相,也难保不会痛定思痛。
“然后?”徐雪尽抱手冷笑,“他说你就爱我这张脸,来日比我更好更美的出现就甩了我。呸!前面的话我还算他有几分本事,后面这话不是在图穷匕见睁眼说瞎话吗?”
甄云濯心头一动,小鹿乱撞,低头想要吻他:“我倒是没想到,娘子如此信任我的情意……”就算从前未必真心,但我对你从无假意。
“这世上还能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呵,痴人说梦,他还让我看看我们这张血脉相连的脸。啧,虽然是我亲生父亲,但是我的美貌和他毫无关系!”徐雪尽气呼呼地打断甄云濯,将这份自恋展现得无比理所当然,“且你还比我大呢,你都不色衰,我怎么会?”
“……”甄云濯手动捂上他的嘴,“娘子,为人要自谦。”
别把他气死。
徐雪尽难以置信:“你……真见过比我好看的?”